]]“……可以吗?最后确认一次,你确定要找回那些早就遗失在花开花落间的记忆吧?”
“是的,拜托了,请你务必助在下一臂之力,馆主大人。”
“我错了我悔过,我错了我悔过,我错了我悔过……”
位于幻想乡的太阳花田之中,一人一妖正如是交流着,至于那只颤抖的狐狸……唉,这就是反面教材了,竟然企图从幽香的手上逃走——现在正被花藤捆着尾巴绑在那里默默地写着长达五千字的检讨书,至于为什么是五千字,大概是他本人突然觉醒了文学天赋的缘故吧?你瞧,他不是穿着古代书生一般的翠色布衣吗……可怜的千年狐妖,竟然落魄到担当看门狐的职务,这不由得让十月想起幼稚园某位同学家里养得那只名犬“小白”。
“不过,馆主大人,你所说的是真的吗?——只要进入梦幻馆,就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十月小有疑虑地左顾右盼着,这里是花田,哪里来得洋馆呢?
“……不必勉强自己用那个称呼,装模作样的尊敬我不需要。”
“啊哈哈……知道了……”就行夜路终碰壁,确实,现在的十月虽然坦然地称呼幽香为“馆主大人”,但是,因为没有相关记忆的关系,想要发自肺腑地流露出自己的忠诚与尊敬,这实在是有些伪和和强人所难。勉强之下的油嘴滑舌却换到了闭门羹,十月只得挠着头发继续装傻。
“没有记忆也挺麻烦的……不过,自己想清楚,因为那样的能力已经有百年没用过了,我不能肯定你进去后是否能够平安地出来。”
“不,你能愿意出手相助,在下就已经十分感激了。再者说……那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夺回来的记忆,所以,拜托你,请送我进入梦幻馆吧!”十月没有求过人,就算是童稚时代想买游戏却没钱的时候,他都是通过自己写攻略来赚取经费的。像现在这样真心诚意地向某个存在弯腰求助,说不定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哼……果然,成长为男子汉了嘛。”幽香将伞,看不见她的表情,数根藤蔓立刻集结起来将十月的四肢捆住。她瞟了瞟没有露出任何惊恐神色的十月,轻轻地说道:“那么,就去吧。现在,时空之花的芬芳,将为了你这个再次光临幻想乡的客人遍布整个博丽大结界。”
现在要展现的,正是属于幻想乡最强之人的底牌,那是连被称为“幻想乡的历史”——御阿礼之子阿求所著《幻想乡缘起》都未曾提及的能力。
藤蔓以四肢为基点,如游蛇般攀上十月的身体,然后,像茧一般包裹住了十月。伴随着迫入皮肤的藤刺数量增加,十月的意识也缓缓地陷入了沉眠……
到底过去了多久?十月不知道。但是对他本人而言,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如果一定要打个最形象的比喻来说明的话……对了,就好像眨眼的感觉一般。
“……”这样就算是进入了吗?即使闭着眼睛,十月也能透过紧闭的眼皮感受到外界耀眼的阳光:那么,就让在下见识一下吧!——最强妖怪的故居,以及,此世之恶入侵幻想乡的起始之地!
然后,睁开眼睛,去感受这个梦幻馆。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天堂?
“在下就这么死了吗……”不,不要以为这家伙疯了,只是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只能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那些所谓“天堂圣门”的东西。
纯白色的洋馆之前,那里是凉亭,供馆内人士午间恰谈的地方。重要的自然不是那种东西,真正让十月感到惊讶的是坐在那里的人。一个有着与文文完全相反的纯白羽翼的女孩子正悠闲地喝着清茶。金色的发丝被系成了双马尾,无暇的白色蕾丝连衣裙正生动地叙述着这位少女的优雅,对,就如同她此刻因为茶水清凉的触感而微微眯起露出幸福表情的漂亮双眸一样。
“天……使?”不是天上鸟雀们你追我赶时随意撒在路人头上的那坨白乎乎的玩意儿,在十月目光所及之处的那位,是真正的神的使者,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是那样没错。当然,大多时候,最好还是不要一味依赖自己的感觉去判断比较好,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讲……
嘴里嘟嚷着吞吞吐吐的话语,十月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有翼美少女,脚步同时也无意识地动了起来。并不是被对方的美貌所折服,只是单纯的,十月认为那个人就是接下来要帮助自己找回记忆的人。至于如此判断的原因……既然幽香把自己送到了这里,总不会是让他来挖煤的吧?
“——报上名来!”但是,被阻止了。人生十有**的不如意之事,像这样的突发事件十月早就习惯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站的位置似乎是这座疑似梦幻馆的洋楼的大门,就像红魔馆一样的铁制半圆大门。那么,身边这位戴着圆环顶帽,举着镰刀拦住自己去路的少女,就应该是门番了吧?
嗯?等等……镰刀?这个东西,怎么和小町的那一把长得一模一样?
“在下是……黑岩十月。”
算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总而言之,一切事态都要以夺回记忆为最优先事项。既然是那个人送在下进来的,那么,直接报上真名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如果幽香想害他,需要这么麻烦吗?他黑岩十月不过是一介凡人,不久之前还是个实力只能与毛玉划上等号的卑微存在。
“你、你就是……”因为惊讶而瞪大双眼,而后渐渐将眼神缓和了下来并且露出怀恋的表情,那门番随手将镰刀往大门的围墙上一搁,自己便已经开始对十月上下其手,像是确认这个“艺术品”有没有缺少什么部件一般说道:“原来如此,你就是小十月吗?”
“啊……”很好,看这反应,又是被自己忘却的存在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既然这里是梦幻馆,而幽香又说在下是她的园丁,那么,就算与梦幻馆的人认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噢,对了,是幽香大人送你来的吧?哎呀,真是抱歉,因为一百年没见过你了,稍微有些激动。”那少女轻轻地拍打着十月的脑袋温柔地说道:“那个时候你才那么小的个子呢……”
“抱歉……那个大小的话只可能是芝麻……”很好,能够正常交流。
“嗯?记错了吗?那么,大概就是这样的大小吧?”
“十分抱歉,在下只是普通的人类,并不是巨鲸妖怪。”
“诶?看来过得太久就完全忘记了。不过啊,真不愧是人类,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改变了那么多。”少女就像是成熟的结界一般,缓缓抚摸着十月的头发:“好了,进去吧,是要来拿回最重要的记忆的不是吗?”
“原来你知道啊……”还以为她不知道在下失忆的事情呢,真是的,既然如此就早点说出来嘛,害在下不得不装出熟悉的表情,结果早就露陷了,这下可出丑了。
“当然,虽然你离开的时候梦幻馆已经不在了,但是所有的事情,幽香大人都有告诉我们噢。离开了幻想乡就得被消除残留在身上的所有有关幻想乡的痕迹,这种规定我们还是知道的。”少女重新拿回镰刀,为十月敞开了铁门:“那么,去吧,那位大人恐怕也等久了。”
“那位大人”说的,应该就是正在凉亭中喝着清茶的天使小姐吧?但是……痕迹吗……
十月不由得想起因为某种原因跑去天朝留学时所学的一篇文言文。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现在的幻想乡就像文中提到的世外桃源一般,一旦暴露出去,势必会在外界引起轰动,为了避免这个结果,即使是一丝一毫的痕迹,博丽巫女都会竭尽全力去抹杀。
似乎稍微有些混乱……那么,依靠现有的所有线索,稍微来整理一下事情的经过吧。首先,在十年前,在下因为保护守矢神社的关系被卷入了爆炸,但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卷入了一百年前的博丽大结界,并且成为了梦幻馆的园丁,在这里邂逅了某位少女,并且与对方做下了重要的约定。然后,在艾莉丝与初代巫女的帮助下回到了现实,但也因此失去了所有在幻想乡度过的记忆。并且,因为幻想乡少女们所拥有的神奇能力,在这里度过的时间被浓缩成了十年前的外界那短短的半小时。而后,诹访子和神奈子找到。
大概就是这样吧?虽然还是有很多疑点……十月来到凉亭外,将视线放到那位留着双马尾的天使身上暗道:但是,不用急,不用着急,因为一切的一切,马上就会有人为在下揭晓了不是吗!
“你好……”总之,先搭讪吧。如果不让她注意到自己的话,不是什么事情都无法做吗。
“嗯?你……是吗?已经回来了吗?”再次将双眸眯成月牙般地露出甜美笑容,少女举手抬足间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出她的优雅:“回来了就好,回来了,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那个,抱歉,小妹妹,在下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既然梦幻馆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十月也不需要再次装蒜了,他坦诚地向眼前这位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感觉上去判断都十分优雅的少女饱含歉意地说道。
“……你说什么?”少女的语气突然变了……怎么说呢?应该是愤怒了吧……
“抱歉,在下失去了记忆……”十月再次重复道,他认为眼前这位少女应该是认识自己的,那么,现在的愤怒,大概是因为将她遗忘了而引发的吧?既然梦幻馆的人都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那么,只要诚恳地道歉,就会被原谅吧?
但是,正如前文所说——大多时候,最好还是不要一味依赖自己的感觉去判断比较好。尽管他黑岩十月被誉为攻略之神,能够迅速判断少女们的属性……但是,不要忘记,这里是幻想乡,上面盖着一个名为“常识与非常识的境界”的东西。
“不是这句……该死……关于的记忆的事情迟早要把那个博丽巫女拖出去轮几次……”很明显,眼前这位少女的“非常识”就出现在了十月的判断之上。她埋下脑袋,一反方才高雅的语气,以三倍于天狗移动速度的势头碎碎念道:“死小鬼,居然敢叫本小姐‘小妹妹’?你丫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没事找抽是吗?想要死一次吗?”
这家伙,有着天使一般的外表,心里却比恶魔还恐怖……
“诶?那、那个?”十月虽然很想告诉她初代巫女早就不在了,但是,总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适合说这种话。为了躲开不必要的事件耽搁时间,十月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切入正题。但是,在那之前,必须得先弄清楚眼前这位少女的身份:“请问,你到底是?”
“你的女朋友。”
“真的?”当然是假的,明明是金发,根本不像记忆里那个与自己做出约定的少女。
“这个梦幻馆是本小姐的家,这里的宿者都是本小姐发泄肉欲时用的东西。”
“这是梦幻馆还是幻梦馆了……”乖孩子不需要知道后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当然,纯洁善良如大宇宙意志,绝对是不会拿糟糕动画来作为捏他使用的。
“主人,请适可而止!”严肃而冰冷的声音,一个与眼前的双马尾天使长得十分相似的短发少女缓缓地从洋馆里走了出来:“不要随便欺负客人。”
“死丫头,都让你叫我姐姐了不是吗,不听话的孩子可是要打屁股的噢。”威胁着放话,天使面孔恶魔心的双马尾少女指着十月说道:“而且啊,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客人,是我们的家人不是吗?”
家人……吗?啊哈哈,是那种程度的关系吗?在下居然,把这一切都给忘记了?
“即使是那样,也不能胡乱拿十月先生寻开心。”
感觉是个十分认真的女孩子啊,而且穿着女仆装……什么情况,妹妹是姐姐的女仆?惩罚游戏?难道说真如那个恶魔所说,这里是发泄她肉欲的地方?
十月突然有种出门左转的冲动。
“切,被识破了吗。真是麻烦的家伙,本来还想趁着在你失忆的时候灌输给你一些奇怪的东西呢,居然失手了……”少女咂了咂舌,然后摆出不爽的表情盯着十月:“给本小姐记好了,本小姐的大名叫做幻月,种族是恶魔,能力是操纵幻象程度的能力;这个家伙是本小姐引以为豪的妹妹,名字是梦月,能力是操纵梦境程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