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上迎头撞上一个人,她埋着脑袋连连道歉,只闻到那人身上庸俗的香水味判断是女人,也没心思看,匆匆走开。怕父亲担忧,贝儿打完点滴就窜回父亲病房,装出一副精神奇好的样子。天南地北聊着,时不时还嘻哈大笑,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爽朗的笑声。
林爸爸欣慰的看着女儿,更加坚定自己隐瞒病情的正确性,琢磨着尽快出院。
唯有藤千易,对林家两父女的思想动态均是了解的藤千易,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着二人为了彼此演戏,心里愁肠百结,束手无策不是滋味。
为了证明自己只是摔了腿,林爸爸暗中要求藤千易为他办理出院手续,藤千易应下,也告知了贝儿,在贝儿的同意下决定把林爸爸转到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贝儿的学校已经开学了,贝儿放心不下父亲,打电话向辅导员请假,辅导员非但没为难,而且答应得极其爽快,甚至让贝儿要放宽心,语重心长安抚了一番,贝儿被感动的戳中泪点,抹了几把泪。
她不知道,这些事情,藤千易早就为她做好了。
林爸爸出院的前一天晚上,贝儿死皮赖脸的要和父亲一起睡,她极力表现出舍不得的样子,撒娇卖萌软硬兼施。
林爸爸皱着眉头,身体每况愈下,每到晚上尤其明显,半夜常常咳嗽得睡不着,咳出来的血也是又黑又浓,为了不让女儿知道这些,他只好让藤千易出面把女儿哄走。
与其这样痛苦的瞒着,还不如开诚布公一起面对。
藤千易好几次都忍不住捅破那张纸,均是在贝儿和林爸爸哀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面对生死,再多的钱都无能无力。
“那边的医院可靠吗?我爸还能活多久?”
走廊上,贝儿扯着藤千易的衣角,小声的问。
“药物控制,只要病人心态放宽,积极配合,过了这段,可以多活好多年。”藤千易转述专业医生的原话。
“我爸还五十岁不到呢。”贝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这辈子干了太多体力活,我小学的时候他还去挖过煤,他的病肯定是因为那样才患的,眼看我就要毕业了,我工作了就可以养他,可是时间却不长了……”
“他这辈子过得比我苦。”
藤千易轻柔的为她顺着背,任由她发泄,这两天,她总是忍不住哭,好几次听到卫生间里有哭声,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医院院长得知藤千易要走,硬是要请他吃夜宵,藤千易推迟不得,想带贝儿一起,贝儿借口想陪陪父亲,没去。
吃过药之后,父亲在床上睡得很沉。
贝儿痴痴的在旁边看着,在心里描绘着父亲的眉眼,那英雄式的眉毛,总是给人刚正不阿的气概,还有那对招风耳,迷信的人都说耳朵越大越有福气,小时候她就喜欢揉着父亲的耳朵说自己就是父亲的福气,长大之后要让父亲过富贵日子,可是她才刚刚长大啊,父亲却……
情绪再一次奔溃,贝儿怕吵醒父亲,捂着嘴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迎头撞上一个人,她埋着脑袋连连道歉,只闻到那人身上庸俗的香水味判断是女人,也没心思看,匆匆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