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好转头说:“珍迪,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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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将丹尼斯.赫藏在婚纱中留给她的那张写满“赫”字的纸轻轻的折好,准备晚一些的时候交给卓晏北,想让他将这张纸拿到法医那边去,等到丹尼斯.赫母亲的尸体过一段时间被处理掉的时候,希望能将这张写满了她儿子唯名字中唯一一个中文字的纸随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起被焚毁。
就在苏好靠在病床边慢慢的站起身,更也在平复内心里的波澜起伏的时候,她忽然打了个呵欠,抬起手看了一眼
自己现在枯瘦的手背,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到墙边,却因为内心里对吗啡和海洛因等精神类药物强烈的渴望而浑身又一次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墙上,双手也同时按在墙上,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可那种没有吸过毒没有切身体会过的可怕的空洞和对毒品的欲.望仿佛瞬间就要将她吞噬。
“今天的状态不过,她上午出去晒了太阳,还自己走了几圈,后来我们去了楼下被警方监控的特殊监护室,她在外边看见了丹尼斯.赫,但是没有进去,我看Suela想的很开明,意识也很清楚,虽然的确有些难受,但是她一直都很清醒,所以Moken,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可以彻底的放心了。”
珍迪在病房外拿着刚刚去营养师那边取来的餐盘过来,看见刚刚忙完回来的卓晏北后便轻声对他说着。
卓晏北当然知道苏好性子,她该清醒的时候的确是会很清醒,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精身折磨,他只是担心她会一时间迷惘,也会因为心软而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进入丹尼斯家族去做卧底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怀疑自己的初衷和目标方向,那是很可怕的。
但是珍迪说的没错,苏好的意识很清楚,又挺过了这一劫,她应该又长大了很多。
卓晏北对珍迪点了点头,手已经握在病房门的旋转把手上,目光透过门上不大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一幕,瞬间放开了手,没有打开门走进去。
珍迪看见卓晏北眼神中的变化,下意识的也忙到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向里看了眼,顿时惊慌道:“Suela是不是需要吗啡和海洛因……”
卓晏北眉目清沉,示意珍迪别出声,不要让苏好听见,珍迪点点头,却还是一脸担忧的向里看。
只见苏好像一尊石化的雕像般靠在墙上,一直低着头以头抵墙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变过,她的手指在墙壁上用力的扣紧,本就已经因为暴瘦了许久而看起来瘦的可怜的手指这会儿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但是她却一声不吭的只是一味的低着头靠在墙边,像是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积攒在了头部,用力的将脑袋顶在墙壁上,一动也不动。
“她很难受……Moken,我们进去帮帮她……”珍迪心疼的放下手中的餐盘。
结果刚要去打开病房的门,卓晏北却抬起手拦住了她,他没有说话,只给了她一个别进去的眼神。
“可是Moken。”珍迪小声说:“我曾经在FBI的缉毒办公室里工作过半年,亲眼看见过那些人间炼狱,有太多的人被毒品折磨的宁可自杀也无法继续忍受那种痛苦,Suela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不好,她会熬不住的啊!”
卓晏北看着病房里那个因为悄悄的隐忍而导致手指关节几乎都有些突起的苏好,眉宇紧皱,却仍然接着想要进去的珍迪:“等她真正熬不住的时候,会自己开口说出来,既然她不希望我们看见她这种狼狈的一面,我们就当没有看见。”
珍迪看着苏好那痛苦的靠在墙上的样子,心疼的红了眼睛:“可是……可是她这样……”
“她一直很反感毒品这种东西,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快要击溃她所有秉持的骄傲,珍迪,真正会催毁她的不是伤痛和身心的折磨,而是现在,我们走进去,她才会崩溃。”
卓晏产的声音很轻,很静,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仿佛事不关己,仿佛病房里那个在忍受痛苦折磨的女人与他无关。
可珍迪知道,卓晏北压抑在平静下的极度隐忍,是多么尖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