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屋里就两口儿,家里冷不丁的多了一个人;张铁嘴两口子忽然有点不习惯,何况多出来的这个人是那失踪多年的儿子。
虽然经过大摆宴席、德高望重跟具备发言权威者的笃定,但是两口子的感觉总还是那么奇奇怪怪的。
夜幕来临,宾客们走的走,散的散;家里一下子冷情安静下来,智鹏抢着做事,好像一下子就要把那么多年亏欠父母的孝心弥补够。
张铁嘴在琢磨小镇人们谈论的话题,一口老烟吞吐出一股子蓝幽幽的烟雾,笼罩在头顶四周;心里有事,隔着烟雾看忙碌中的智鹏跟他娘,蓦然滋生出一种久违了的温馨感,随即老眼雾蒙蒙的有些不适。
田翠花更是紧张也激动的盯着孩子,生怕转眼他又不见了。
夜释放出鬼魅的魔力,把整个鸦鹊林小镇笼罩在一片混沌不清的暗黑中;天干下夜雨,唧唧鸣叫的夜虫子在雨水的搅扰下,住了声。
绵绵夜雨,在风的鼓动下,它孜孜不倦地敲打着窗门;淅淅沥沥、像在演奏一曲情意缠绵的乐章。
张家的一扇窗口,一直没有熄灯;不时传来张铁嘴干巴巴的咳嗽声,跟田翠花不厌其烦的碎碎念。
接着就是房门吱嘎的响声,貌似田翠花不放心儿子智鹏,更或许是还不太习惯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在张铁嘴的阻拦下,执意要去看看他。
黑漆漆的屋子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是田翠花没有开灯,她怕惊动熟睡的孩子;就披衣、蹑手蹑脚走向儿子的房间,她要亲自看看智鹏在房间里熟睡的模样。
这间房子,是智鹏打小就呆的阁楼,在他失踪期间;夫妻俩不忍心破坏屋里原有的摆设,想的是,一有时间就进屋里来在里面呆一会,想想孩子失踪之前的模样,因此来安慰自己。
现在智鹏回来了,田翠花跟丈夫没有少忙活;又是添置新家具,又是请人来小小装修一下;说是装修,也就是把屋里重新粉刷一遍,再换成簇新的窗帘、棉被等生活必需品。
屋里很安静,给田翠花的第一感觉,就是屋里好像没有人;这种想法很可怕,要是屋里真的没有人,那么智鹏的出现是一场闹剧,一场带着欺骗味道的幻觉?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摸索进屋;田翠花没有开灯,就那么直奔床边……搭手一摸……棉被里没有热气……也没有人。
在这一刻,她的心狂跳起来,呼吸也急促,喉咙干涩,想大喊……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啪嗒,透亮、智鹏一脸惊讶看着惊愕回头,站在床边的母亲。
“妈?你有事?”
虚惊一场,田翠花情不自禁的轻轻呼一口气,不好意思、也有些难为情道:“妈来看你,怕你蹬被子感冒。”
智鹏乐了,目测母亲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的?小时候他的确有蹬被子的习惯,并且每一次都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