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花怎么知道智鹏的本事?她还不是察言观色来的;儿子一晚上的夜归,平常人怎么可能跟那个世界的人,自由往来?还有、耿老先生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的传闻可不少。
有传闻说他的老爹是国民党义军,还有说是潜伏在国民党里的地下党,后来被捉住严刑逼供死在囚室。
新中国诞生,因为其父亲光荣牺牲,他们家得到了一笔抚恤金。
耿老先生用这笔抚恤金购买了田地,可惜的是在土改运动那一会,他名下的土地全部充公,还受到各种质疑和批判;他戴过尖尖帽、被泼过洗脚水,还被游街示众……
耿老先生最终挺过来了,可怜他的老母亲却在运动中,受不了各种非人折磨最终悬梁自尽。土改过后,又是文化大潮流,一波又一波的批斗高潮;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造成了一大批冤假错案。
在三中全会后,这些冤假错案得以平反昭雪,耿老先生也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小镇上老一辈大多数人曾经有参加批斗耿老先生的,在后来都感到愧对于他,见面不好意思啊,愣是不敢抬头直视他。
但是耿老先生大人大量,对谁都笑眯眯的,还把钱拿出来接济那些家庭条件不好,不能正常入学的孩子。
由此,田翠花认定耿老先生的眼光没错,自己家的孩子,将来一定是大有作为的;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执意送姨表孙来给他做徒弟不是吗?不过她不能把这些想法说说出来,一个怕人笑话,二个是怕给智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田翠花敷衍几句,就把那些女人们支吾过去,匆匆忙忙回家;智鹏跟张铁嘴已经出发去了县城,留一写得歪歪斜斜字体的纸条:老婆、我跟孩子去县城几天,看好店铺。
“天杀了,就这么悄悄的去,也不带上老娘。”她气呼呼的骂,把字体撕得粉碎。
智鹏跟张铁嘴离开家去县城做事,原本就不想让田翠花知道,怕的就是她大嘴巴,把那事说了出来反而不好。
田翠花在家里骂娘,张铁嘴在车上脆生生的打了一个喷嚏。
智鹏坐在临窗的位置,心里在想韩林儿怎么就没有消息了呢?
听父亲在打喷嚏还骂人:“好人说我好心肠,坏人说我烂牙腔。”看他这话骂得,惹来车里人愤愤不平,偷偷鄙夷他呢。
“爸,你……别这样。”智鹏低声制止张铁嘴的粗鲁行为。
张铁嘴却不依,粗声大气道:“咋?你小子长大了还来教训你老爸了?”
旁边的杨帆挺机灵,见状急忙把矿泉水递上,口里甜腻腻的喊道:“师公喝水。”
张铁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过矿泉水,仰脖咕嘟咕嘟大喝几口,伸手一抹嘴唇道:“我有那么老吗?师公!去。”
杨帆嗨嗨一笑道:“师父是你儿子,你是师父的老爹,我肯定喊你师公吧!”
智鹏在一旁偷笑。
张铁嘴见有一身穿蓝色衣服的男人在看他们说话,脸红脖子粗道:“去,别跟我套几乎。”然后狠狠瞪了一眼盯着他们的人,坐正身子靠近智鹏,悄声道:“鹏儿,爹跟你商量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