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良对语姑娘的话捧为圣旨,转而松口气,对采蘩道,“就是说嘛。五万人马要是全没了,那我也认命。”
采蘩不理他,苦练抄纸去。
然而,这日从纸官署出来,她立刻让阿肆赶车去六宝楼。面子不如命大,她必须要见独孤棠一面,问他一些事。她保证不会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进了楼,小伙计上来打招呼,“童小姐,您还记得我吗?”
“又要让我买纸吗?”采蘩当然记得他。
“我明天去纸官署考试,如果通过就不来六宝楼了。”小伙计在她面前握拳跳,又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要去御纸坊呢。”他崇拜西大公子,采蘩记忆犹新。
“要去御纸坊,得先进纸官署。”一步步来,他的目标已经在前方,大哥说只要对准直直走就行。
“我找棠大掌事。”这个还没进纸官署,已经跳想御纸坊的家伙,等她从淮南回来慢慢跟他讲什么叫有始有终。
采蘩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她自己也是抱着不行就走的轻率走入纸官署大门的,更没发现一个月的期限何时从心里消失的。
“你也找棠大?前几日有个漂亮的姑娘也来找他,还拿一块金子想我说出棠大的下落。”觉着自己明天就不会在六宝楼的小伙计今天敢对客人贼笑,“童姑娘有没有东西给我?”
“说。”采蘩敲他脑门,眼神冰冷冰冷看着。
“棠大今早跟四公子说家乡有急事,要离开两个月。”小伙计立刻交待。
两个月?二皇子也给她两个月可以好好准备和西骋的比试。不过,看起来,此两个月和彼两个月都有无期的意思。
孤客没有撒谎。他不再见她,因为他要走了。
“他家乡在哪儿?”不知不觉问出口,却觉得自己好笑。独孤棠就是孤客,她到底有何期盼?
“我不知道。”小伙计看她嘴角噙冷笑,不由加重语气,“真的,大哥从来没说过他老家在哪儿。”
采蘩转身就走,又回头问,“你是小四?小五?”
“小五。”在那两道森寒的目光中,说谎是不太可能的事。
采蘩很想知道他为何那么笃定,“不怕你大哥不回来了?”
“不会的。大哥常出门,有时几天,有时几个月,但总会回来的。”小五笑得牙齿又白又亮。
“如果他这次走了,再不回来了呢?”如果——
“那就等我学好本事去找他。大哥早就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是今天的散了,明天还可以再聚,因为是人就得吃饭。”不怕,他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帮大哥照顾家里。
采蘩沉思半晌,再度转身走出了门。然后,她看到了央。他在那儿和阿肆扯皮,这一次,她很高兴他神出鬼没得那么及时。
“他人呢?”她跳上车。
“老牛码头。”央也跳上车。
“阿肆。”她喊上了。
“驾!”阿肆一抖缰绳。
“他走了,你们呢?”那一个个骄傲无比的剑客。
“老大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这回不需要再蒙脸。老大说,以前我们每个人都逃避自己,以为蒙上脸就能成为不一样的人,但现在是该为自己骄傲的时候了。”央道。
那身白衣今天分外耀眼……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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