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这才看仔细她的脸,一条纵长的刀疤竖过半张面,将出尘的美貌狠狠斩断了,不由心中一痛,“姐姐——”
繁花知道采蘩要说什么,“别为我惋惜,我一点都不难过,真心的。我曾以为余砻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但其实他只是贪图我的貌。如今美貌不再,若出现喜欢我的男人,我至少可以相信他一半的真心。好事,因为我实在不擅长辨别骗子,哪怕是吃了这么大亏之后,仍觉得世上好人多。”
采蘩长吁一口气,“姐姐豁达,我自愧不如。本来想让破你相的家伙负责到底,如今看来可以算了?”
“怎么负责?”胖豆好奇。
“男人对女人负责,只有一种方法。”姬三风流人物,“就是娶了。”
繁花瞠目,“别乱说,我虽然在余家没有名份,可事实却是余砻的小妾,怎么能再让余砻的哥哥负责?”
“也不是不能。”独孤棠回园子了,在外心情不好,看到采蘩就心里欢喜,“老祖宗有此习俗,兄亡弟娶嫂。当然,如今不兴了,有礼在先。不过真要行起来,谁也说不得什么。”
“讲祖宗规矩的,你是第一人。”她就是被他掠婚的,采蘩凑繁花耳边说道。
繁花先惊后笑,“恭喜恭喜,虽然是早看出来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成亲。”真好,感觉在他们中间,自己也会幸福。
“姐姐说错了,我和他这会儿算是私定终身,正让全城的人说闲话,成亲恐怕是条漫漫长路,早着呢。”采蘩也笑,瞥一眼独孤棠。
“我和你看重的不同,得你首肯是最重,其他人说什么或怎么看,我不在乎。”先顺着心上人的意,但成亲不会是漫漫长路。独孤棠如此笃定,因为他掌握了采蘩的弱点——禁不住他勾引啊。对她牺牲色相,他越来越得心应手。
“说得真好。”繁花立刻倒戈,“采蘩妹妹,这么好的男子你可抓牢,跑了你后悔。”
一群人笑起来,在自家里,冬夜不冷。
吃了顿热闹的晚饭,众人散了,丫头们带繁花去安顿,采蘩和独孤棠两人说话。
“听说大姐来过了。”独孤棠道。
“嗯,真是个好姐姐,你今后多跟她亲近些。怕你还介意小时候的事,她也耿耿于怀,有点过于小心翼翼之感。很怕你会再生她的气,所以即便对我不满意,也不好意思说。”采蘩并不一昧说独孤兰好。
“我早不介意了,只不过亲近什么的,也未必要做在面上。”独孤棠回过神来,“大姐对你不满意么?”
“没有特别喜欢我,不就是不满意么?不过我能明白她。在她想来,你应该会娶一个出身好又有教养的大小姐吧。我和她所想的理想弟媳相差甚远,一时缓不过来,你也别大惊小怪,等些日子再说。她要是一上来就跟我套近乎,那才假呢。就像你说得,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不在乎。我也一样。我不是良善之辈,你也不是,咱俩挺合适,我不觉得配不上你。”采蘩这般自信。
“应该说只有你配得了我。”独孤棠肉麻一下,然后说正经事,“胡黎除了交待烟雨阁是天衣教的外接点,又说了一件事。天衣教当初劫杀是随碰的,但我妹妹的死可能不是巧合。”
采蘩一惊,“你是说有人想你妹妹死,所以让天衣教去的吗?”
独孤棠点头,“胡黎说,大护法本没打算前往襄州,是接到一封信之后才转道的,而且直奔我妹妹当时住的康安客栈。胡黎那时藏在烟雨阁,曾在妈妈那里见过那个信封,后来妈妈派她进了国公府。她一直怀疑一个人。”
“董瑛。”采蘩想都不想。
“对。”独孤棠有些呼吸不稳,愤怒渐起。但采蘩的手盖在他的手上时,他便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可是,董瑛为什么要害你妹妹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她能造成什么威胁?”越涉及身边人,越不偏不倚,这也是采蘩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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