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楼春揉揉额头,有种无力又无言的挫败感。
她练了几日的武功,他就在这里守了几日,除了一开始想亲自指导她被她喝退之后,就不再捣乱了,一直貌似很安分老实的待在那里。
只是那眼神……
每每想到,她就忍不住想瞪他,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唯恐自己和阿武怎么样似的,一脸的妒夫样,每次早早的就来,比她都准时,那架势分明是来捉奸的……
阿武想到也很痛苦,“小姐,被那位爷盯着也就罢了,您能告诉他……不要怀疑我别有用心吗?我对您真的只有敬重……”
玉楼春只能说,“阿武,辛苦你了。”
“小姐,我觉得您更辛苦。”以后有那么个妒夫狂魔时时刻刻看着,小姐还能和其他男人说句话吗?
“……”
第二日,玉楼春大清早就直奔玉楼,阿武开车送她,事先没有跟向大少说,就是为了躲开他的‘监视’。
到了玉楼时,才七点多,玉楼还没有开始营业,门口很安静。
几天没来,这里一切如故,院子里有几盆花开的正好,风里送来香气,让人心情舒畅。
玉楼春便选了在问玉亭坐下,花伯和金良昨晚就得了通知,所以早早的等着了,一起早来的还有萧何。
问玉亭里,阿武送来茶水,便退到了远处守着。
金良和花伯一开始还恪守着规矩不肯坐,最后看玉楼春也站了起来,他们才感激的道了谢,带着几分恭敬的坐下。
萧何最是没正形,早就大刺刺的坐着喝起水来。
玉楼春正低头看着这几日的账本。
十分钟后,她合上账本,交给金良,笑着道,“辛苦了,金爷爷。”
金良摩挲着那本老式的账本,感慨道,“不辛苦,盼了多少年,就等着这一天,终于又能提笔做账拨算盘了,那六十年,我做梦都是惦记这个。”
玉楼春心里也酸了一下,不过面上却不想气氛伤感,于是玩笑般的道,“您歇的那六十年就当是提前给你补的长假,以后可没有那种好事了,有的是您辛苦的,您以后再做梦只怕都是怎么想着喘口气了,呵呵……”
金良老眼一热,不住的点头,“小姐说的是,说的是……”
萧何担忧的插了一句,“金老爷子做的帐是挺好,不过留下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后患?比如被有心人偷了去……”
金良轻哼一声,“你们用电脑那玩意儿就不担心被人偷?”
萧何下意识的解释,“电脑上可以设置密码啊,偷去也无济于事。”
“密码还能破解呢。”金良不服气的道。
“可这个就更不安全了吧?”
“哼,我金家祖辈看管账本,就从来没有从手上丢失过一本,我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就不配给小姐管账。”
萧何眼眸闪了闪,“今非昔比啊,过去的人多老实啊,现在的人贼着呢,手段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哼,那也没用,我自有一套看管账目的办法,除了我之外,谁也拿不出来。”
“什么办法?”
金良瞪他一眼,“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萧何嬉皮笑脸的笑起来,“老爷子,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就是好奇,才想激您一把,套出点话来,怎么临门一脚了,您又活的这么明白了?”
金良还没说话,旁边的花伯嗤道,“他要是没点本事,能管的了那么一大摊子事?虽说英雄出少年,可到底姜是老的辣,你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还不够看,以后有的是你学的。”
萧何谦虚的笑道,“花爷爷言之有理,嘿嘿,晚辈以后定会戒骄戒躁、本分做人,好好的跟两位学习……”
金良摆手打断,“行了,你以后话少说两句就成,男人是话痨不好。”
花伯也不怀好意的加了一句,“还有,笑得也别那么腻歪。”
“再修炼一下气质。”
“身子骨也得操练的结实点。”
萧何,“……”
两人似乎还要再讨伐他,萧何受不住了,哭丧着脸对着玉楼春求救,“小楼,您跟两位老爷子说说,我知道我优点多,但是别老是夸啊,我怕我骄傲了……”
玉楼春失笑,“好,那就给你个表现缺点的机会。”
萧何嘴角一抽,“小楼,你也不爱我了,我哪有缺点,在你的眼里,我不是应该都是闪光点……”
玉楼春笑着喝了一杯茶,“好啦,让你说你就说。”
“说什么?”
“缺点啊。”
“什么缺点?”
玉楼春有些无语了,“我昨晚打电话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他一晚上都没想?
花伯摇摇头,“看来这智商也得需要操练一下。”
金良低低的哼了一声,“就遗传夫人的刚烈了,怎么其他的没染上一点?”
萧何,“……”他又被嫌弃了?
闹了一会儿,气氛倒是轻松自在了,玉楼春再次问起正事,“你先说说吧,对夏氏集团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可有什么想法?”
萧何想了想,开口之前,还是笑着对金良和花伯先打预防针,“两位老爷子,我要是说的太好,您们可别夸我。”
金良和花伯嘴角一抽,没说话。
萧何这才正了脸色,说起来,“夏氏一直以来都是靠着玉石古玩才在京城占了一席之地,夏中天这个人也确实能干,有心计城府,又踏实稳重,而这次他背后又有人注入资金大张旗鼓的折腾,只怕是来者不善……”
金良打断,“不要说废话,这些我们都知道,说重点……”
萧何摸摸鼻子,才又继续,“夏氏旗下的店铺做的广告力度非常大,聘了人气很旺的明星歌星来代言造势,优惠的力度也是抄底的价格了,我暗中去看过,门庭若市,据说销售额这几日便长了十倍……”
金良敲了下石桌子,“重点,重点是怎么应对?而不是分析剧情。”
萧何咳嗽一声,“我觉得吧,对方既然这么干,我们当然不能退后了是吧?要不咱们也大力宣传一下?咱们的产品更高端,肯定在质量上能打败他们,还有价格,咱们是不是也稍稍降低一些,不然那些寻常百姓都买不起,至于歌星明星的,这个可以找大圣帮忙,寻几个更红的来分庭抗礼……”
花伯不等他说完,就摇头了,“唉,小姐还真是没冤枉你,还真是给了你一个表现缺点的机会啊,啧啧……”
金良哼了一声,“你还是回医院去看病吧。”
萧何悲痛的望着玉楼春,“小楼,我说的真的很烂?”
玉楼春勾起唇角,“也不是,只是你说的那些都不太高明。”
“怎么讲?”萧何还真是有些不服气的,“我昨晚上也是认真想过的,我看现在做生意都是这样啊,你打广告,我也死命的打,看谁厉害过谁,要不现在能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个?”
玉楼春点点头,笑道,“没错,最简单粗暴的便是这种办法了,大家拼的是势力,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可是这也是种最得不偿失的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比如夏氏集团这几天的做法,看着是生意火爆,销售额暴涨,可其实他们的利益并没有增多,相反,有可能是在赔钱赚吆喝,广告费,明星代言费,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而他们又把价格压的那么低,几乎没有多少利润可赚,若是我们也效仿这样……”
她话语一顿,没继续说下去。
金良接过去,对着萧何哼道,“若是咱们也这般干,那就是蠢不可及,就会变成和夏氏一样的,哼,他们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咱们走的路子,是他们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萧何受教的点点头,似懂非懂了,“他们这么干,以后就沦落成低端路线,而咱们是高层……”
“现在明白了吧?玉家的东西绝没有降价的道理,因为什么?因为玉家出品的东西值那个价,每一样都是亲手打磨出来的,是有生命力的,那些机器加工出来的死物怎么比的了?他们那是在把玉器当白菜买呐,跟他们拼广告、拼价格,这不是自己在作践自己么?”
萧何舔着脸笑道,“是,是,老爷子,我错了,我还年轻,您以后可得多教导着些……”
金良不屑的又哼了一声,“你还年轻?你脸上都看见褶子了。”
萧何瞬间捂住了胸口,这是他最不能言说的痛啊,“……”
见他不语了,金良又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有其他的办法应对?”
萧何艰难而又不确定的道,“要不……咱们背后去搞破坏?掐断他的资金链,或者是找人去店里捣乱,或者……”
“唉,无药可救了啊!”
金良也摇头,“果然是没遗传到一点聪明才智。”
萧何忍着吐血的冲动,“小楼,你说句公道话,我说那些真的一点不好?”
玉楼春无奈的笑道,“那些手段都太低劣了,玉家……是断不会做的,要竞争就正大光明的竞争,我要打败他,也会让他们败的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金良和花伯都欣慰的道,“小姐所言极是。”
这才是玉家的风范!
好吧,萧何也从人家的脸上看到了高大上的圣洁之光,嬉笑着求教,“那小楼可有什么好办法?我洗耳恭听。”
见状,花伯倒是点头赞了一声,“这个优点还不错。”
金良也道,“嗯,脸皮厚吃饱饭。”
萧何嘴角一抽,“咱能换一种赞美的说辞吗,比如能上能下,胸怀宽广啥的……”
两人齐齐撇撇嘴。
玉楼春笑起来,“好啦,说正事,一会儿客人该上门了。”
“是,是,小姐可有什么应对之策?”金良期盼的看过来。
花伯不懂生意经,却也是目光灼灼。
玉楼春抿了一口茶,这才不疾不徐的道,“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不过针对他们的那些措施,想了几个能与之抗衡的点子,您们听听,帮我掂量一下可不可行?”
金良激动的道,“小姐请说。”
“我是这么想的,夏氏不是请了国际知名的雕刻大师来造势助阵吗,他们所用的手法不过是借助于现代的科技技术,做出来的东西确实精美无暇,可是却少了生命力,买的客人更关注的是玉器的美感,玉器背后的文化却没有多少感悟,而我们是传统的手工艺,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我们手里打磨出来的东西不止是一样饰品,更是艺术品,是一样鲜活的生命……”
她点到为止,含笑看着几人。
金良欣慰的点头。
萧何激动的道,“我懂了,咱们从这点出发,咱们做玉石的文化和品味,走传统工艺的路子,本来玉石就是咱们老祖宗最先找到的,没道理让歪果仁们抢了风头去,现代的那些科技再发达,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可咱们的老工艺就不一样了,哎呀,这一招高明,呵呵呵……一定打的夏氏落花流水,这简直就是不得一兵一卒啊,就能让他们砸大价钱聘请的高手铩羽而归!高,实在是高!”
金良小心的问,“那小姐您的意思是……把咱们的老工艺公开?”
玉楼春点头,“其实,也不算是公开,大家能看的到,却学不了那门手艺去,我只是想给人们传达一种文化,繁衍里两千多年的玉石文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让他们知道买去的不仅是一样东西,更是一件赋予了生命的传承和延续。”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