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没好气的道,“这也是你从玉树爷爷留下的手记里学来的?”
念北点头,“是,玉树爷爷当初便是这般伺候八小姐的。”
玉楼春皱眉,“姑奶奶就肯?”
念北微笑,“嗯,八小姐在十八岁生辰时,玉树爷爷便把自己当成礼物给八小姐侍寝了,八小姐很喜欢……”
玉楼春揉揉眉头,“好了,我不是姑奶奶,你也不是玉树爷爷,念北,我们成长的环境和他们当年不一样,他们当年是青梅竹马,而我们……不过是才认识了几天而已。”
念北垂下眸子,声音低下来,“是,念北知道,若不然,在您十八岁生辰时,念北便下山去给您侍寝了。”
“……”
最后,念北还是被玉楼春撵了出去,说什么,她也做不到在他面前赤果果的穿衣,就是在那两人面前,她也没有那么豪放啊!
念北一离开,玉楼春就起来了,浴盆里的水都有些凉了,两个人说了那么多,可绕老饶去,最后还是回到最初。
玉楼春觉得,念北的脑子大概是看玉树爷爷的手记被洗的太狠了,她得慢慢的来,让他走出那个影子,他之前认识的人太少,尤其是女人,或许以后该多介绍一些人给他,他就不会再执念自己了。
冲洗掉身上的泡沫,擦干身子,穿衣服时,她又懊恼起来,那个念北连自己的内衣竟然都准备妥当了,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穿戴好后,她出了浴室的门,面色还是有些恼的。
门外,只有念北一人在,看她往卧室的方向去,也静静的跟在后面。
“阿武呢?”整个凤楼就只有两个人的感觉,怎么着也觉得怪怪的。
“阿武去忙了,华爷爷正在重整祖宅的防卫安全,他去帮忙了。”
“那你呢?就没什么需要忙的?”她其实最想把他打发走了。
奈何,他一本正经的道,“喔,我也有需要忙的,便是跟您请示祖宅以后的打理问题。”
“……”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卧室,卧室分了两间,里面是大间,外面还有一间小些的,中间隔了一段,摆放着几盆绿叶植物,门上只挂了一面帘子,是一颗颗玉石打磨而成的珠子。外间布置的简单一些,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男子用的,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天蓝色。
而里面就奢华了,古色古香的大床上,锦红的被单垂下,四周挂着飘飘欲仙的帐幔,其他的摆设也是极其讲究,身在其中,似乎不知不觉的就想要风雅脱俗起来,不然,就是对这里的一种亵渎。
玉楼春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看身后,皱眉问道,“念北,你不要告诉我,以后你睡外面,我住里间吧?”
念北垂眸,不说话。
玉楼春有些无力,“念北,我……”
念北开口打断,“小姐放心,念北会恪守本分规矩的,您若是不招念北侍寝,念北不会自己闯进去的。”
“……”
话说到这份上,玉楼春也实在是无言以对,她看着他,那眉眼明明淡若清风,那眸子里也平静如湖水,可为什么那性子就一根筋的固执上了呢?
念北也看着她,不躲不闪。
半响,他开口,转了话题,“小姐,今日来的贵客都送了礼物,之前您忙着,便没告诉您,您现在要不要看看?”
闻言,玉楼春暂时抛下了其他情绪,“喔?在哪里?”
念北指着靠窗的桌面上,“都放在那边了。”
玉楼春走过去坐下,就见桌面上摆着好多盒子,每一个盒子都价值不菲的样子,里面的礼物可想而知,定然更贵重了。
念北立在一边,帮她把盒子整理好,先推了五个到她的面前,五个盒子都是一样的,念北却似乎能分得出是谁送的,“这个是慕容家,这个是向家,这个是魏家,这个是苏家,这个是萧家。”
玉楼春其实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礼物,十二生肖也一只只的回来了。
念北又道,“这一套十二生肖是玉家的先祖亲手雕琢出来的,和其他的意义不同,玉家的店里也有十二生肖买卖,不过,玉家有规矩,便是不独卖,必须一整套,都是玉家历任主子和小姐亲手打磨的,尽管价格不菲,可前来购买者还是络绎不绝,不过主子只允许卖给那些繁衍的大家族,家族里子嗣众多,根据每个人的属相,赠予玉石生肖,寓意兄弟和睦,家族昌盛。”
玉楼春缓缓的打开一个,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兔子,娇憨可爱,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摩挲着,掌心温凉。
念北又道,“这只玉兔乃是苏家那只,向家的是猪,萧家的是羊,慕容家的是鸡,魏家的是猴,当初十二生肖被王家掠夺去后,王战天便分了,京城的豪门世家里都得了一只,赵家是牛,司家的是马。”话语一顿,他又把另一只盒子递过来,“这是潘家的那位让人送过来,是狗。”
玉楼春没再打开看,而是平静的问,“那其他的生肖呢?都去了哪里?”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六只,再加上赵家和司家的那两只,还剩下四只下落不明。
念北说道,“那只玉龙在主子的手里,等到主子回京,便带回来。”
玉楼春有些讶异,“父亲带走了那只龙?”
念北点头,“嗯,当时情况混乱,想要全部拿走已经不可能,主子便拿走了龙,十二生肖只要不全,即使被掠夺走,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王家分给众人,想要那些人齐心协力的辅佐他的野心,便也不会得逞。”
玉楼春恍然,“那另外三只呢?虎,蛇,鼠,可是都在王家?”
这次,念北摇头,“念北也不敢断定,直觉上……应该还有流落在他人之手的。”
话落,念北的视线落在一个锦盒上,那盒子和其他装生肖的盒子不一样,他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微微犹豫片刻,才拿起那个盒子交到她手上,“小姐,这个是王家那位锦二爷送来的。”
闻言,玉楼春抬眸看他,“王锦?什么时候?”
念北道,“您进了大门后。”
玉楼春眸子闪了闪,“他是不是想进来被挡了?”
“是。”
玉楼春心里有些复杂,半响,才打开那个盒子,果然里面也躺着一只蛇,盘旋的身姿优美动人,丝毫不见蛇的阴冷,翠绿的光泽,耀眼生辉。
她合上盖子,漫不经心的问,“王锦属相是蛇?”
念北点头,“应该是的。”
“那王战天呢?”
念北说到,“虎!”
玉楼春叹了一声,“看来流落在外的便是那只老鼠了,让人查一下,跟王战天曾经有来往的人里,谁的属相是鼠?”
念北点头,“是,小姐。”
“把这些暂时都收藏起来吧,等到一整套全部齐了,再奉到祠堂去陪祖先。”
“是!”念北捧着那些盒子离开了。
玉楼春拿出手机来,翻出一个号码,看了半响,还是又退出来,最后,发了一个短信出去,只有两个字,“多谢!”
很快,那边便回了信息过来,“物归原主罢了,何须言谢?”
玉楼春没再回复,想象着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一定是自嘲而落寞的吧?
那边又发了一条过来,“今天的乔迁盛典很精彩,震撼了整个京城,而你……惊艳了所有人,怎么办?玉楼春,我更走火入魔了……”
玉楼春皱起眉头。
那边很快又发送了一条,“只有你能救赎,你会救我吗?”
玉楼春把手机仍在了桌面上,不再看了。
这时念北走回来,指着桌面上还剩下的几个盒子,拿出一个最大的来,说到,“这是庄教授送的礼物。”
玉楼春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摞摞的报纸,她翻看了几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异,半响,她才喃喃道,“难怪我当初在图书馆怎么也找不到,原来都在庄教授那里。”
当初,她在图书馆找了一下午,却没有玉家的半分痕迹,她有些想不通,宏京大学的图书馆可是全国收藏最齐全的了,而且又在魏家的势力范围之内,怎么可能没有六十年的资料?
书籍文献被销毁,可报纸呢?报纸发行量那么大,不会一份都保存不下吧?
原来,是庄教授保护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