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这是第二次来萧氏医院的手术室,比起第一次,那种紧张不安更加的强烈,还多了一股凝重肃杀的血腥味,让人不自觉的心头发紧。
此刻,走廊上站满了人,只是神色不一。
最扎眼的是那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却不见狼狈,有的是焦灼、惶然,还有毁天灭地的冰寒愤恨!
似乎只等里面的结果,然后便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听到凌乱无章的脚步声,守在手术外的人齐齐看过来,那十几个人的视线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玉楼春身上,眼神复杂,矗立在原地没动。
向大少带着人迎上去,“玉楼春!”
“东流,怎么样了?”玉楼春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他,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结果,又渴望会有好的消息来安抚那颗焦灼慌乱的心。
见状,玉楼春身子晃了晃,声音虚弱,忽然不想再听了,“王锦他……还在里面对不对?”
向大少点头。
玉楼春不再说话,强自镇定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现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脑子里混乱不堪,她已经不敢多想,怕后果承受不住,她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还在里面就说明还有抢救的希望,是的,一定是这样,不然早就推出来了……
华珊珊和阿武守在她身边,慕容秋白拉着向大少还有话要问,两人便没有紧跟过去。
“到底情况如何?”慕容秋白压低了嗓子问。
向大少懊恼道,“恐怕很不好。”
“究竟怎么回事?王锦是何等筹谋缜密的人,怎么会吃了这么大的亏?”慕容秋白有些想不通。
“原因很多,他也是疯了,他和那个尼森霍尔应该事先有什么计划,想引出霍尔家族里的某些敌人一网打尽,所以,两人来京城,没有坐同一架飞机,为了保护尼森,他乘坐的飞机故意放出了风声,一在京城降落,便遭到了枪击……”向大少眉头紧蹙着,他也是后来才得的消息。
慕容秋白低咒了一声,“该死,既然是计划好的,为什么不做好安排?”
“他做了安排了,他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倾巢而出,而且还多了盟友。”计划外的意外,王锦再狡诈如狐,也有失误的时候。
“什么意思?”慕容秋白心里一沉。
“依着他的计划,他做诱饵,引得那些人出现,双方火拼,然后等尼森安全降落后,再过来支援,然后里应外合,便能把那些人全部围杀,可他没算到,会有人从中拦截了尼森的人过去。”若是没有意外,那原本的计划是真的很完美,只可惜……
“那尼森霍尔呢?”
“他倒是没受伤,他毕竟是m国的高层人士,对方还不敢在京城除掉他,对方的目的只是拦着他,只要救不了王锦,便达到目的了。”
“是谁干的?”慕容秋白暗暗磨牙。
“那个汉斯霍尔,还有个叫琼恩的。”向大少挤出这两个名字,声音冰寒,犹如判了那两人死刑,倒不是他多心疼王锦,急着报仇,而是他们让王锦受伤,间接的让他的女人痛苦,那就是惹他不痛快,他怎么还会放过他们?
再说了,敢在京城制造出这么大的阵杖,当他是死的吗?
“汉斯对付王锦是因为拍卖会上的事,害的他弄丢了那是生肖,可这个叫琼恩的……跟他有什么过节?”慕容秋白想到这一层,忍不住问,他最近忙国内的事,外面的消息都是东流在打探。
“我也是刚刚查到,原来王锦倾全部之力去支持尼森了,尼森和琼恩在政界和商界上都算是对手,本来琼恩与他差不了多少,可王锦这一出手,琼恩就落了下乘,王锦在m国这一个多月,就帮着尼森在议会里争得了一席之地,那个位子琼恩可是垂涎很久了,如此一来,坏了琼恩的好事,他能不恨王锦?”说到这些,向大少心里很复杂,他刚听到时,除了震惊,还有酸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如此全心全意的呵护,他拒绝不了,还不能吃醋,也是苦逼。
“那拦着尼森的人又是谁?”
“王家大房!”
“不会是王栎,他再阴狠,也不会帮m国的人,难道是王玉?她容不下王锦?”慕容秋白冷静的分析着。
“王玉和琼恩有一腿。”
“就算如此,王锦也不该……这么惨重?”到现在,慕容秋白还难以相信,从来算无遗策的王锦会有这样的失误。
“他还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尼森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把他们的布置透露给了汉斯和琼恩,知彼知己,这场仗还没打就先输了一半,他能坚守到现在这种地步也算是厉害了,他身边的保镖折损了一多半,活下来的就站在这里的十几个人了,不过对方也损失惨重,他们从m国带来的人差不多都赔上了。”向大少解释,语气里有几分不情愿的欣赏。
慕容秋白至此便什么都明白了,沉默片刻,沉声道,“应该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促使了现在的一切。”
向大少不解,“还有原因?什么?”
慕容秋白叹息一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玉楼春身上,她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太想她了,所以一忙完那边的事,便迫不及待的想赶回来见她,所以计划上便难免准备不足、仓促遗漏,说到底,沾了情字,影响了他的谋划力。”
向大少皱眉想了想,默认了,尼森昨天才宣布坐上那个位子,今天他们就回来了,也就是说,这个计划只准备了一晚上,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吧?
走廊上寂静的可怕,手术室的门紧紧闭着。
半响,向大少沙哑的问,“等会儿有结果了……我们怎么办?”
闻言,慕容秋白心口一窒,片刻,苦笑垂眸,遮去哪无边的酸涩,“还能怎么办?顺从天意吧。”
不管等到的是什么结果,他们都无法再阻止什么,唯有接受。
他若是救不过来,那就是在她的心上划下一道永恒的伤口,那里会永远有他的位置,即使他们以后再爱她,也无法从她的心里剔除。
他若是醒过来,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也足以打动她,倾其所有、不惧危险也要来见她,这份心意相思,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视而不见呢?
会吃醋,可亦有动容。
这世上,还有和他们一样这般爱她的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异常的煎熬难忍!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萧左年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几个医生护士,每个人的手术服上都沾满了血迹,触目惊心,最后手术车推出来,雪白的单子刺眼的想要落泪。
王锦的那些属下猛然冲过去,团团围住,只听到他们焦灼的喊声,却不见车上的人有丝毫动静。
其中一个领头的狠狠揪起医生的衣服,厉声质问,“我们少爷怎么了?说,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那医生吓得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看向萧左年。
萧左年面色沉重,“放手!”
那领头的人像是听不到,不但如此,还拔出枪来,顶着那医生的头,“快说,我们少爷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话落,其他人也纷纷拔枪,指着在场的所有医生护士。
有个胆小的护士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抱头蹲下了身子。
见状,慕容秋白和向大少都没有动作,只是盯着那手术车上的人,虽然盖着白色的单子,可是脸露在外面,虽然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可是个好兆头不是么?
那些属下是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