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面色平静淡然,并未露出什么情绪来,绕是这样,司迎夏依然尖锐而讥诮的开口,“来看我笑话了?怎么样?我现在这副惨状可是入了你的眼?你可还满意?”
玉楼春没说话,随意的坐着,隔着防弹玻璃,看着里面犹如困兽的人。
阿武和华珊珊站在不远处守着,听到这些,嫌恶的皱眉。
见状,司迎夏声音更尖利,“怎么?玉楼春,你现在连和我说话都不屑了?”
玉楼春终于开口,凉凉的,“若是你叫我来是为了欣赏你这副落魄疯狂的样子,那你做到了,若是想用此来取悦我,抱歉,我不感兴趣。”
“你……”司迎夏被堵的眼睛赤红,恨不得冲出来吃人,奈何她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怎么都挣脱不开,那怨恨冲天的样子,非常可怖。
玉楼春只是面不改色的等着她正常。
赵紫春就不淡定了,起身趴在玻璃上,面色复杂急切,“迎夏,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找玉小姐有话要说的吗,怎么会……”
司迎夏盯着她,忽然一笑,“呵呵……紫春,接着往下说啊,怎么不说了?呵呵,不说我也知道,想说我发疯是?我就是想发了怎么办?”
赵紫春咬牙,“迎夏,适可而止,我请玉小姐来可不是看你发疯的。”
司迎夏笑得更大声,“哈哈……紫春,你还真是不了解我。”
“迎夏,不要把我对你的最后那点情分都抹杀掉,更不要让我为自己一时的心软后悔。”赵紫春说出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了。
司迎夏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冷笑,“情分?紫春,你对我的情分是什么?当我被玉楼春陷害**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时,你在哪里?”
“那是你咎由自取,若非你先起了害人之心,又怎么会受到报应。”
“好,那是我咎由自取,那当我被逼着远走他国受尽折磨时,你又在哪里?我也曾向你求救过,可你做了什么?你是视若不见……”
“迎夏,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我为什么不管,因为你的那些想法都太极端可怕了,我没办法赞同,霍尔家族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也敢惹,还傍上那么个阴毒的男人,指望着他替你出头,你真是……”
“呵呵……是,我是识人不清,我是痴心妄想,最后也证明,你当时选择不管似乎对的,我又再一次自食恶果了,还落得个入狱的下场,这辈子都毁了……”
“迎夏,若是你当时回国,什么都不在争,什么都放下,你完全可以有一条不同的路走,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才落得今天的结局。”
“呵,是我一意孤行吗,紫春,汉斯那个畜生从来不是我能控制的,就算我想收手,他也不会放过我,我舅舅,我表哥,甚至我父亲,没有一个人管我帮我,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可后来呢,最后那点利益也被玉楼春给毁了个干净,还有我的身份,哈哈哈……我不是什么豪门小姐,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迎夏……”看到司迎夏这样,赵紫春有些痛心,更多的还是后怕和庆幸,当时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不然一定会步了她的后尘,死无葬身之地。
“紫春,我什么都没有了,家世没有了,地位没有了,钱财也没有了,现在,更是连自由都没有了,困在这里,好不容易见到罪魁祸首,我还不能发泄一下?”
赵紫春彻底无言以对,转身,对着玉楼春歉疚的道,“对不起,玉小姐,是我犯傻了,让你白跑一趟,咱们还是回去……”
司迎夏闻言,尖声喊起来,“不许走,玉楼春,你不许走,我还没说完,你不许走……”
玉楼春示意赵紫春坐到一边去,然后,凉薄的看着一脸急色的司迎夏,没什么情绪的道,“司迎夏,我的耐心有限,你的戏见好就收,不然等我走了,你可就再没机会了。”
这话一出,赵紫春愣了一下,而司迎夏安静了,慢条斯理的坐下,幽幽的一笑,“玉小姐不愧是玉小姐,这份心计,还真是让人赞叹。”
“废话就不要多说了,直接说正事。”
司迎夏整理了一下头发,不急不慢,“好,就说正事,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闻言,玉楼春倒是没什么意外,阿武和华珊珊可就不屑了,都到了这份上了,还妄图和小姐做交易,真是不知所谓。
赵紫春也觉得司迎夏有些过了,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咽了下去。
“怎么?不愿?”
“我想知道你有什么筹码、而所求的又是何事。”
司迎夏呵了一声,“放心,经历了那么多,我没那么不知趣了,我想要的,你不过是顺手人情,而我能给你的,绝对对你有帮助,这笔交易很划算。”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司迎夏落寞的勾起唇角,“我若是说想要自由,你愿意吗?”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司迎夏没什么意外的笑了笑,“我知道我出不去,也不会痴心妄想的会有人来劫狱。”
“那就好。”
司迎夏自嘲的呵了一声,沉默片刻,才说到,“我过去那二十年,活的骄纵任性,偏偏还自觉的聪明,后面的二十年是我为自作聪明付出的代价,我认了,我会在这里好好的反应改造,虽然这辈子毁了,可总要活下去不是么?”
“你今年二十一岁,再过二十年,你四十一岁,你读书还不坏,想来应该知道很多大器晚成的英雄人物,想做什么,多老都不会完。”
司迎夏眼底划过一抹异彩,“所以呢?”
“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多看点正能量的,免得等到出去时脑子荒废了。”
司迎夏咯咯的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是泪,半响,才止住笑,说到,“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些,自从我进了这里来,前来探望的,除了同情怜悯,就是落井下石,就连我父母,也是各种怨怼和哭诉,呵呵呵,想听一句活下去的话,还真是难,现在听见了,说的人却是我一直视为仇人的你,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是,我是自食恶果。”
“说正事。”
“这世上,让我在意的人不多,甚至包括我的父母,我都这样了,他们还在忙着争夺家产,忙着打官司,我体会了什么是心寒。”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不该坐以待毙,我想要回属于我的那一份,可我现在出不去,所以……”司迎夏顿了一下,看着玉楼春,一字一句道,“我想你帮我。”
玉楼春没说话。
“放心,我不贪心,我只要我的那一份,我虽然不是司家的人,我们一家鸠占鹊巢也好,可司家能有今天的光景,绝对离不开父亲的一分功劳,就算被清除司家,可是改的的我也要拿着,还有我名下的房子,我买的那些奢侈品,我不想落在别人的手里。”
“然后等你出来,有这些东西傍身,你也不至于活的太艰辛,对不对?”
司迎夏没有否认,不闪不退,“对。”
玉楼春点点头,“这个不难,我可以插手,让他们不要把你的那份贪墨了。”
“真的?”司迎夏声音有些颤。
“嗯,不过,我要听听你的筹码,值不值得我去帮你。”
“好,很公平,我保证,你会觉得值得。”
“那就说。”
司迎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四周,暗示明显,阿武冷漠的道,“放心,这里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司迎夏笑了下,“那就好,因为我要说的可是秘密。”
赵紫春这时站起来,很自然的对玉楼春到,“玉小姐,我去下洗手间。”
玉楼春点点头。
等到赵紫春离开,司迎夏看着她的背影,喃喃了一句,“依着她的骄傲,想要低头比死都难,没想到,现在也会看人脸色了,还真是……”
“每个人都会学着长大和进步。”
司迎夏愣了下,片刻苦笑,“是啊,这长大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总比一辈子都活不明白好。”
“也是……”
“你要告诉我什么,可以说了。”
“关于汉斯霍尔的事。”
“汉斯霍尔?你对他的一切很了解吗?”
司迎夏眼底含着恨意,“好歹我也跟过他一段时间,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有一样对你很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