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留守儿童找政府啊,找我干嘛,你有病啊。”
破嗓子依旧在吼,那边很嘈杂,还有很多人声。
我咳了咳:“我是赵东。”
“我管你是赵东还是赵西......嗯?赵东?这不是儿子吗?”
我嘴角抽了抽,他就嚎叫起来了:“真是我儿子,你他娘终于知道打电话给老子了!”
他妈的说得好像这么多年不联系都是我的错?我说你在哪儿啊,我在深圳大学,爷爷让我找你混口饭吃。
他欢喜得不得了:“你等等,深圳大学是吧,老子马上开车去接你,几年不见你都读大学了啊,叼。”
我说不是,他却将电话挂了,我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这个老爹不靠谱啊。
江之闻已经笑开了,一直搁旁边笑,我说你笑个毛,赶紧打扮一下见家长了。
她一愣,忙换衣服裤子,我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还是挺帅的就不用打扮了。
我爹效率果然高,也才半小时他就来了,打电话催我们,说已经到校门口了,奈何保安不给进,白瞎了他那好车,真是不给面子。
他貌似是个有钱人啊,我边接电话边拉着江之闻往校门口跑:“你开什么车啊,法拉利吗?”
他说比法拉利霸气多了,开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我暗自欢喜,老子果真是富二代。江之闻不免惊奇:“你家里原来那么有钱?那样我倒是可以考虑嫁给你。”
我说你咋拜金了,她翻翻白眼:“不拜金行吗?难道要我养你啊。”
我说好,看我化身富二代。
说着话,人也到了校门,我们一眼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狂拽酷炫叼咋天的车子,闪瞎人狗眼。
江之闻张大了嘴,我也傻了眼,车上一满身泥土的光头探头询问:“赵东?是你吗?”
我昂头看看他,这家伙一身脏兮兮的,头发也没有一根,跟晚上在大排档喝啤酒的大汗似的。我又平视那辆豪车,四个一米高的轮子,车壳子通体黄色,前头挂着一个骇人的铲斗,这他妈.......是工地的铲车啊!
我内心掉泪,拉着江之闻往回走:“你认错人了。”
我爹咧嘴笑:“就是你小子,一看你这熊样我就认出了,上车,爹带你去吃大餐。”
江之闻站我旁边面无表情,半响爆笑一声,我老脸发热,我靠啊,太丢脸了吧。
我爹又在嚎叫了,让我上车,我过去瞄了几眼,有气无力的:“屁大点儿地儿都让你坐完了,我们上什么车?”
他指了指铲斗:“你跟你媳妇坐铲斗里啊,我兜着你们走就是了。话说你媳妇怎么比你成熟啊,我还以为是个初中生呢。”
江之闻揉揉脸,大大方方地问好:“伯父您好,您的座驾真霸气。”
我爹就傻乐,我说霸气个毛啊,坐铲斗里上路,得被笑死。
我爹就不乐意了,骂了我几声:“你还嫌弃?赶紧上车,我带你去见你妈。”
我一听要见妈顿时欢喜了,也顾不得丢脸,忙进铲斗里蹲着,江之闻也上来蹲着,犹自笑个不停。
我爹就升高了一点铲斗,然后开着铲车上大马路了。
我说得亏你没开挖掘机来,不然警察得堵你,我爹大笑:“本来打算开挖掘机来的,不过才开出工地就压烂了一块地儿,只好换铲车了,不然你们更加威风。”
威风个蛋啊!
这会儿离开深圳大学,路上车水马龙,各种宝马车来去冲冲,还有公交车上的人都盯着我们看。
江之闻也不笑了,她脸颊红了红,低了头:“忽然感觉好羞耻。”
我也低了头:“感觉跟盖了章的猪似的。”
两人同病相怜,我爹开车铲车轰隆隆撸过:“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啊,一瞬间更加羞耻了,江之闻捏着衣角转个身,屁股朝外了:“我还是决定不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