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后退的同时,看了一眼一个翻滚,单膝跪地,一惊护在林夏身侧的小时。
再看了一眼原本她护着的谢郗彤,他放弃了再次攻击林夏,举着枪朝像林夏慢慢移过去的谢郗彤开了一枪。
谢郗彤眼睁睁的看着那颗子弹飞过来,理智告诉她要快点闪开,可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
吾命休矣!
她的脑中,不断闪现这四个字。
然后,她眼前一黑,耳边传来的几声巨响都渐渐远去,所有的心神,都聚集在了鼻息间这股清冷的香味上。
这个味道,如此熟悉,让她有一阵的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高大的老柏树伸展着铺天盖地的绿叶,苍劲挺翠。
雪白的墙。青灰色的瓦,略显陈旧漆黑的大门,和那个在大殿香烟缭绕中笔挺的身影。
仿佛一场梦境,欲说还休。
那是十三岁的谢郗彤,第一次遇到的男子,仿若神袛。
站在门外的她,看着昏暗大殿中他的身影。
幽幽的味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谢郗彤抬眸。
这一眼,就像点燃了她所有的热情,她只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爆炸着小火花。全身仿佛是电麻一般,浑身僵硬了。
“轩……轩公子。”她听到自己喃喃道。
听到了,这十六年来。又一次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靳轩放开了怀中的女孩,立刻往小时那边赶去。
小时正守在林夏身边,心里正是忐忑不安。
主子让她好生保护林姑娘,可是现在居然。想到营地那折磨的人生不如死的训练,和那邪魅入骨教练施在她身上的手段。小时不禁抖了抖。
那个男人。
想到那张脸,小时心里就涌出一股无力的臣服。
她的性格呆板,人也无趣,为什么那个男人总是不放过她,要折磨她呢。
“她怎么样了?”清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时却浑身一震。猛的抬头,仿佛不可置信般喃喃道:“大少爷。”
他还是如月般清冷,仿佛被隔绝在尘世之外。
靳轩淡淡的眉宇微蹙。看着昏倒在地的林夏问道,“阿夜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么?”
小时恭敬的垂着头,“主子……还不知道。”
她还来不及,也不敢和主子说。
靳轩拿出手机,简单的说了几句。“……嗯,这里出了点事。嗯,我在这里……好,我先把人送到医院,等会儿再联络。”
挂了电话,对小时淡淡道:“阿夜说他派零贰过来了,他人呢。”
“我这就叫他过来。”小时道,立刻打电话给零贰。
靳轩蹙了蹙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微微抬了抬下巴,指着仍处于震惊中的谢郗彤道:“她是?方才看你护着她。”
“她是林姑娘的好朋友,林姑娘让我好好保护她。”
说话间,零贰已经冲进了店子里。
此刻他浑身散发着冰冷而骇人的气质,哪里还有刚才拎东西的忠犬模样。
锐利的犹如实质性的目光扫视了大厅一眼,看到靳轩的瞬间,他微微一震,立刻冲了过来,恭敬行礼。
“大少。”
“把人送到医院再说,这次的事情,阿夜很生气。”
闻言,零贰浑身剧震,和小时一样,身子微微晃动,这才恭敬道:“是。”
两人小心并训练有素的将林夏抬上车,靳轩跟在身后,见他们要走了,谢郗彤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冲了过来,“我……我也去。”
若不是为了保护她,小时也不会离开林夏的身边,不离开她,那她也不会受伤。
如果,如果歹徒的枪再偏一点点,那么林夏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谢郗彤的眼眶一红。
她,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
生死相依的那种。
看着她眼红的样子,靳轩不可置否,并没有停下脚步。
谢郗彤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快步出了首饰店。
几人上车,车子刚刚驶离,警车就围住了店子。
谢郗彤握着林夏的手,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泪水如珍珠般一颗颗的落下来。
饶是她在沉稳,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林夏现在这个样子,让她仿佛回到了六岁的时候。
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常年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她的悲伤不假,又遇见了从懂事起就一直暗恋的男子,头脑更是混乱。
一时,脸色惶惶不安,比躺在后座上的林夏更为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