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爵园里的人怎么那么弱啊,连几只鸡都抓不住。”
褚暖决定不再跟她说话,也不想想,这究竟是谁带来的,又是谁放出去的。
饭厅内,安小曼吃得满心欢喜,她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自然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褚暖洗漱了一下,便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吃到半途,傅臻才从楼上走下来,在她的对面拉开椅子。
许是闹过方才一番,安小曼此时显得有些闪躲,只低着头自顾自地吃,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更别说是看对面的男人了。
褚暖咬着一块涂了果酱的面包,抬眸望着傅臻,他的眉宇间仍带些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宿醉,她也不想管得太多,没多久便收回了目光。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她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
没想,竟对上了他浓如墨的双眸。
“发生过的事,我只依稀记得一些,但记得并不全。”
她怔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她只能点头,“哦”了一声。
没想,他却继续往下说。
“可是那些话,我不是在撒谎。”
褚暖的后背僵着,一直都没有再抬头,那灼热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就算不去看,也过分的滚烫,让人无法忽视。
安小曼嘴里嚼着食物,偷偷地在这两个人之间打量。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昨天晚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的话,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变得这么怪异。
但她也不好发问,便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直到早餐结束,傅臻都没再开口。
墙上的始终指向七点半,他收起报纸站起深来,正要往门口走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看向了褚暖。
“花花的幼儿园已经决定好了,距离爵园也不远,学费我缴了,所有的事都办妥当了,明天开始,就能过去。”
话音刚落,他又补上了一句。
“这件事没有你拒绝的余地,花花这年纪需要上学,而不是被困在家里。”
说完以后,他便大步地迈了出去。
确定傅臻走了,安小曼气愤地鼓起了腮帮子。
“这算什么啊?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以为他是谁啊?真想冲过去撕碎他的脸!”
旁边,褚暖没有说话。
她知道傅臻说得没错,花花这年纪,的确需要上学,她也明白傅臻潜在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能让年小的花花也牵扯入内,这样的话,会让花花的童年蒙上阴影。
花花是她最重要的女儿,她肯定是要为她着想的。
只是……
她敛去了心底的思绪,转眸看着安小曼。
“你先陪我去一趟幼儿园看看吧,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安小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还真接受他的帮忙啊?”
褚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他说得没错,花花需要上学……只要我留在这里的一天,我就不能让我的女儿也跟着我一样被困在这家里头。或许,这样也挺好的,花花还小,很多事她都不懂,我也不想让她掺合进来。”
安小曼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蔫了。
“好吧,那我陪你过去看一看。”
吃过早餐,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傅臻安排的幼儿园的确距离爵园并不远,开车的话十分钟的路程,走过去的话,也就二十来分钟,最重要的是,这幼儿园的风评挺不错的,看上去也大,老师相处十分和蔼可亲。
从幼儿园出来以后,褚暖便把安小曼送回去。
在楼底下,安小曼长吁了一口气。
“那幼儿园看上去还真的挺不错的,不过啊,就是有点贵……我以后就算了,还是找间便宜点的将就将就吧,也难为傅臻能找到这么好的幼儿园……”
跟她道别后,安小曼便上了楼。
褚暖走出住宅区,她跟安小曼出来的时候,没有让司机载送,此时她若是要回去爵园,那么,就得自个儿坐计程车回去。
这会儿时间还早,她是难得出来一次,犹豫了一下,她便决定去拜访一位故人。
邑洲城北的郊外,有一处风景优美的度假山庄,这个地方是远离市区的,也是难得的安静。
唐康均在这里有一处别墅,而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这个地方。
在大门口稍作登记,她便得以被批准进去,这个地方守卫森严,往日里陌生人是连进去都别想,直接在大门口就会被拦下,而这处度假山庄最亮眼的特点,莫过于这里的私隐性了。
褚暖在五年前曾经来过几次,所以,她对这个地方还是颇为熟悉的,找到了那处别墅,她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给她开门。
“叶……褚小姐。”
她抬起头,这个年轻男人这些年一直都跟在唐康均的身边,服侍着他各种大小事务。
唐康均没有孩子,从年轻走过来,都是孤身一人,他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她的父亲叶世文,只可惜好友去世得早。
“唐伯伯在吗?”
年轻男人点头,指向了后院的凉亭。
“唐先生一个人在下棋。”
下棋?
听见这词,褚暖难免有些诧异,记得旧时叶世文还在,唐康均是最喜欢找叶世文一起下棋了,但自从叶世文去世以后,他就没再碰过棋盘。
今个儿竟然如此有兴致?
她也没想太多,换了鞋以后就走向了后院的凉亭。
这别墅的四周都是一些高耸的梧桐树,凉亭就在小湖边,那小湖里有几条肥美的锦鲤在游来游去,好不快活。
远远望过去,唐康均就独自坐在凉亭里,在那棋盘的旁边,还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她走近,低声地喊了一声。
“唐伯伯。”
听见声音,唐康均抬起头望过来,嘴角勾起了一笑。
“来了?”
她在他旁边坐下,这才看见石桌上的棋盘正进行到结尾的部分,似乎,只差一步白棋就能取胜。
她以前经常看唐康均和叶世文下棋,所以,对这黑白棋便也有几分了解。
“唐伯伯,外头冷,你怎么不呆在屋里头呢?”
他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那梧桐树的枯枝。
“在屋里呆得闷了,就想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