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才不相信你们的鬼话!”
褚暖将那份亲子鉴定丢给她,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我们已经把孩子带去医院验血了,昕昕的确是我和傅臻的孩子,这个就是事实。”
她弯下腰捡起那掉落在脚边的报告书,打开一看,那里头的内容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
薛剑虹拿着报告书的手在不住地发抖,嘴里仍然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偿。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
傅昕明明是她的宝贝孙子啊,为什么会变成了他们的孩子?那么,她的宝贝孙子呢?她的宝贝孙子在哪撄?
当真就如佟雪所说的那样,她当初怀着的,不是男孩,而是女孩吗?
不,她接受不了。
她当着褚暖的面将那份亲子鉴定撕成了碎纸屑,那纸屑飘落在地上,有些更是落在了她的鞋子上。
“你在骗我!这亲子报告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昕昕是我的孙子!他是我抢回傅家的唯一希望啊!”
如果失去了傅昕,她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往后,她可是要靠傅昕来继承傅家的啊!她不能失去傅昕,她绝对不能失去傅昕!
薛剑虹像疯了似的冲过去,褚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步,却怎么都挡不过来。
她被薛剑虹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手掌心的地方被稍稍擦破了点皮,她蹙起了眉头,抬起头望过去,薛剑虹正被守卫擒着,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了守卫眼看着又要扑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长臂伸出,把她推开,她本就收势不及,跄踉着往后几步。
傅臻把褚暖扶起身来,在瞥见她掌心的伤时稍稍蹙起了眉头。
再望过去时,那眼神凌厉而阴冷。
“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么?”
那些守卫见到他回来,又见他一脸怒容,此刻也不敢再说话,费劲地将薛剑虹给赶出去。
薛剑虹的脸逐渐扭曲得狰狞,她看着傅臻,如同野兽般张牙舞爪。
“傅臻!你把我宝贝孙子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啊!你休想跟我抢!”
男人的脸色难看,周身弥漫出一种萧杀,乍看之下,仿佛能将空气冻结起来一般。
“同样的话不想重复再说,薛剑虹,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赶紧给我滚!”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守卫动手,那些守卫也不敢再含糊,立即便把薛剑虹给远远带走,直至再也看不见。
褚暖刚收回目光,便被他猛地打横抱了起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身子不由得绷紧。
“你做什么?”
他也不说话,直接就抱着她走进了屋内,待进入客厅以后,便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吩咐一旁的佣人把药箱拿过来,他那紧蹙的眉头似乎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他从佣人的手里接过药箱,亲自给她上药,因为擦破了皮,上药的时候难免有些刺痛,她忍着,禁不住抬起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回来?”
他专注地给她上着药,完成以后才回答她的话。
“忘了一份文件,打算回来拿。”
怎么都没想到,会刚巧碰到那一幕。
他的眉宇间尽是不赞同,语气便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你出去做什么?薛剑虹是怎么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像她那种人,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唯有用硬的,才能把她赶走。”
褚暖不说话。
他站起身来,转身上楼去拿东西,不一会儿后便下楼来了。
只是在临走前,他严声地吩咐那些守卫。
“给我盯紧了,再让那个女人闹进来,你们也别想留在这了。”
那些守卫连连应声。
另一边。
薛剑虹被赶出爵园以后,整个人都是处于失魂的状态。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尽是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
这怎么可能呢?傅昕在她身边已经五年之久了,怎么可能会不是她的宝贝孙子呢?
佟雪当初怀的,怎么可能会是女孩呢?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啊!
傅昕是她夺取傅家的唯一工具了,失去了傅昕,她还有什么机会得到傅家的家产?又怎么可能像旧时那样风光?
没了,通通都没了,她这五年来的最后的一丝希冀,都没了。
她真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
她的身子摇晃,茫然地看着前方,对于往后究竟要怎么过下去,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儿子仍然在牢中,本以为是她孙子的傅昕,竟是大房那边的,如今的她,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了,当真是什么都没了。
她……还有什么生存意义?
薛剑虹只机械性地往前迈步,没有发现,自己走上了斑马线,而此时路口的灯,是红灯!
一串长长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她就连望过去都没有,直接就被那收势不及的车给撞飞,身体高高地抛在半空之中,然后“砰”的一声落地。
血,快速地自身下蔓延开来,她平躺在那里,身体四肢以扭曲不自然的姿态敞开着,她看着头顶上的天,黑暗顷刻间笼罩整个世界。
夜幕,逐渐降临。
自薛剑虹离开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褚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大门那边很是安静,似乎是那个女人走了以后就没再回来了,她本应该感觉到松一口气才是。
花花与傅昕仍然在楼上,她一个人坐在客厅内,摊开手垂眸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掌心。
临近吃饭时间,傅臻才回来。
佣人到楼上去把两个孩子叫下来,她领着孩子走进饭厅,而后在桌前坐下。
傅臻就坐在她的对面,吃到半途,他的手机冷不防就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他。
男人把手机拿出来,在瞥见屏幕时眉头微微一蹙,半晌以后才按下接听键。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些什么,他的眉头蹙得是更紧了些。
他把电话挂断,便拉开椅子站起身来。
“怎么了?”
他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
傅臻也没想要隐瞒,只是目光落在了旁边低着头吃饭的傅昕,良久才吭声。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