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好,窗外的风透过窗户缝吹进来,宋志远床上湖绿色绣了祥云打帐子微微拂动,那一丝微风像是蚂蚁,钻到了宋志斌的心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屋子里一时落针可闻。
宋恒走了几步,就着他的手看向床榻,淡淡的又问他:“大哥,你刚才在做什么?”
宋志斌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脸上有痛苦有惊恐,也有被发现后的惶然和挣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后退了两步,挡在床前,冷冷的抿着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什么,我和十一说说话,你躲在屏风后头做什么?!”
他分明是色厉内荏,宋恒仔细的盯着他,直到把他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才轻声说:“大哥,你曾经说,你厌恶我,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弟弟,也不配当你的弟弟,那十一呢?”
他看着宋志斌,叹了一声气:“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
不知道是为什么,宋恒这副带着怜悯仿佛什么都知道的语气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宋志斌的心里。
他几乎想要无声冷笑。
宋恒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他才是这府里堂堂正正的嫡长子,不管是按照什么,这个府里最尊贵的人都应当是他,可他的风头全都被宋恒抢走了。
父亲几乎把他看的跟眼珠子一样!
现在如此,以后如何?
等到宋恒更大一些,这府里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处,难道他作为嫡长子,还要卑躬屈膝,以后看着宋恒的脸色吃饭,仰人鼻息?!
若是没有宋恒,他也很乐意当一个好兄长。
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被宋恒给逼的。
他戒备的望着宋恒冷笑了一声:“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只是过来看看十一罢了。”他紧盯着宋恒,心里在迅速的想着对策,一面又开始指责宋恒:“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害了十一成这样还不够,难道你还想对十一不利?!”
宋恒的眼神就逐渐的变得锐利:“到底是谁在害十一,如今不是就败在眼前吗?大哥,你可真是会倒打一耙啊。”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宋志斌深吸了口气,阴狠的朝着宋恒看过去,忽然冷笑:“谁倒打一耙?十一是被你关进了诏狱的,也是在你的地方出了事的,他有什么事,都是你害的!”
宋恒看着他,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大哥,我敬你比我大,是家里长兄,所以我如今再问你一遍,十一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仿佛是被这一句话给刺激了,宋志斌只觉得万分可笑,他嗤笑了一声,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理智了,当即就厌恶的撇嘴:“少叫我大哥!我没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弟弟!你不过是个野种,仗着你那个有几分姿色自甘下贱的娘......”
这话说得尖酸刻薄至极,绝不该是一个侯府教养长大的公子该挂在嘴边的话,简直是半点体面也无,宋恒的脸色越来越差,身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