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帝王家······惠娘见到两个姊姊目光有些错愕,也有些无奈,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中了她们什么心事,当下里细细想来,也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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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然后······然后知松柏之······之······”晋国公主赵云微朗声背诵,却是想不起来后面是什么,只能抬起头有些胆怯的面自家姊姊,显然小公主自己也意识到背的实在差劲。
赵云舒俏脸上明显阴沉下来:“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从昨天就一直在教你,为什么还没有背下来。《论语》为我大宋治国之书,身为大宋公主,不可不知。微儿,你都已经五岁了,不要每天就想着玩闹,杨姨娘把你托付给姊姊,姊姊可不能不学无术。”
“姊姊,微儿错了。”赵云微急忙拉了拉自家姊姊的衣袖,“姊姊,是不是大哥哥又惹你生气了,之前你没有这样和微儿说话啊。”
怔了良久,赵云舒方才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赵云微的脑袋,凑过去柔声说道:“微儿,刚才是姊姊不对,姊姊也是一时间因为微儿没有背好书而生气,微儿不要难过,只要微儿好好背书,好好学习,姊姊自然就不会批评微儿了。”
赵云微郑重的点了点头,小脸儿高傲的翘起来:“嗯,微儿一定好好读书学习,有了知识长大了,就能够保护姊姊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小鬼大的自家妹妹,赵云舒轻轻拍了拍她:“去吧,微儿先把这几句话背下来,姊姊等会儿再检查。背下来之后就可以午睡了。”
身后再一起响起赵云微琅琅的读书声,赵云舒却是叹息一声,缓步走回自己桌子旁边,提笔沾了些墨水,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落笔,开头便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叶应武就站在窗外,云舒随手写着的一行南唐后主李煜的亡国诗词,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或许赵云微还没有感受出来,但是赵云舒已经很清楚了,大宋的日子已经不长久了。
这次北伐与其说是南宋中兴的象征,倒不如说是叶应武在秀肌肉。天武军神策军神卫军这些叶应武的嫡系可不会听从南宋******的命令,而或许还效忠于南宋的夏贵李庭芝则是损兵折将,使得叶应武的天武军体系将会逐渐成为大宋唯一的军队体系。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叶应武乖乖的清君侧当周公,那打死谁都不信。因为叶应武这样的功劳,已经是无官可封,除非异性王爷。叶使君不过才二十多岁,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自然不能被封了一个闲散王爷之后不问政事。
摇了摇头,叶应武却是并没有想要急着打扰,毕竟眼前这样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可不多见,美人凭窗书写,一行娟秀的小楷跃然纸上,而旁边还伴随着清脆的读书声和春日里暖暖的阳光浅浅的花香。
只不过赵云舒在写完“问君能有几多愁”之后,却是缓缓停笔,手腕轻轻颤抖,竟然再也难以写下最后一句,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掉落在纸上,将墨迹未干的几行字沾染的一塌糊涂。
仿佛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力把最后一句词写出来,赵云舒颓然放下笔,刚想要收拾一下,回去云微背书怎么样了,一只手突然间从一侧伸过来,抓起刚才那支笔,从容沾了些墨,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了“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行字。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但是如果不尝试着让他完美,就只会更不完美。”叶应武轻声说道,将笔放下,却是吩咐身后的丫鬟,“青萍,你去先把晋国公主带走,某要和公主殿下说些事。”
青萍急忙应了一声,而赵云舒诧异的在咫尺的叶应武:“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某刚刚回来,”叶应武扯过来椅子坐下,“路过家门,毕竟你是大宋公主,这件事还是有权知道的。”
见到叶应武没有恶意,赵云舒轻轻松了一口气,不过旋即意识到什么,叶应武从北面南下才能路过家门,有是和自己有关,那么只可能是临安发生了什么,可是按理说临安作为大宋行在天下瞩目之处,发生事情的话很快就能传遍四方,用不到叶应武这么神神秘秘的前来。
尤其是叶应武脸上分明是难得见到的凝重神情。
“贾似道私通蒙古鞑子,”叶应武轻声说道,“实际上这个只要不是糊涂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某现在怀疑贾似道不只是和蒙古鞑子谈一些双方罢兵言和的条件,而是另有图谋,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威胁到他的身份地位,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做出这个选择,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贾似道想要谋反?”赵云舒冷冷一笑,应武,带着分明的不屑,“之前在临安带着禁军冲入文德殿,实际上就已经是在谋反了,多走一步和少走一步,怕也没有多大区别吧。更何况叶使君你自己也要想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和谋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叶应武沉默不语,而赵云舒则是微微前倾,带着怒色:“一个乱臣贼子想要对另外一个乱臣贼子下手,就请不要再找本宫这些你们眼中的傀儡来装腔弄势了,想要做什么直接做便是,何必如此虚伪。”
“真是把某清楚啊,”叶应武微微皱眉,有些无奈的感慨一声,“然而公主殿下,某还是不得不说清楚,贾似道想要走这最后一步,背后的最大靠山是蒙古鞑子,他十有**是想要把蒙古鞑子从海上引入钱塘江,打开临安城门,换句话说是把你爹爹,把大宋皇室交到蒙古鞑子手中,从而换取自己类似于张宗昌刘豫的身份地位。”
“引蒙古入临安?”赵云舒怔住了,颤抖着应武,凭借对于贾似道的了解,赵云舒知道这种可能没有办法排除,而且叶应武说的言之凿凿,十有**便是事实了,“贾似道,好大的胆子。”
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叶应武淡淡说道:“所以现在摆在某面前有两条道路,第一是现在直接杀入临安,清君侧,做大宋的周公,或者把你爹爹赶下来,扶上去傀儡甚或者是自己做皇帝,这都可以;第二则是坐在这里,临安丢了就丢了,南宋皇室灭了就灭了,与某何关,反而少了阻碍,可以光明正大的登基称帝,反正皇帝都没了嘛!”
“你知道第二条路有什么后果,这样江南各处野心勃勃的人都有可能出手,毕竟谁不想在天子的位置上尝尝鲜。”赵云舒俏脸阴沉,紧紧盯着叶应武,“这对于叶使君,可不是什么好事。”
“否则某就不会回来了,两淮还打的热闹呢,某这算是临阵脱逃。”叶应武微笑着说道,话锋一转,“可是第一条路也有很多选择啊,刚才某难道没有说清楚么,某完全可以安付之一炬,只要能够救出来哪一个皇室子孙便是,甚至你们姊妹两个,也是不错的选择,大宋赵家皇室,现在已经没有几个男丁了吧,不是大宗正这种老不死的,就是你爹爹这种痴傻儿,还不如扶持个女皇,到时候禅让也能够痛痛快快更名正言顺。”
已经抬起的手顿在了空中,赵云舒怔怔的应武,终究没有打下去,而是缓缓收回来,眼眸中已经泪水盈盈:“叶使君,叶应武,大宋已经几乎被你握在手里,你说北伐便北伐,你说南征便南征,本宫这个天家女儿也被你欺负,难道你还不放过赵家么,赵家三百年,现在已经零落破败,尤其是国舅和驸马被你和贾似道害死之后,大宗正一人再也难以支撑,娘亲和大妈妈不过是一介女流······”
“这是事实,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叶应武轻声说道,用手轻轻抹去赵云舒俏脸上的泪水,可是泪水如潮涌,怎么抹都抹不干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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