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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回廊,看着嘴角边犹带笑意的叶应武,赵云舒轻声说道:“叶家有后,妾身要恭喜夫君了。”
“不管是男是女,总算是某的骨血,”叶应武缓步上前,言语之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一向叶使君留给人沉稳的性子形象荡然无存,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面前,老天爷会一视同仁。
前面有两级台阶,叶应武顿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搀扶赵云舒,迟疑片刻,赵云舒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搭上去,抬起头来俏脸上带着暖暖笑意,伴着小小梨涡浮现在如玉的肌肤上:“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叶应武轻声说道,“这回廊还长着呢,你我携手要走的路,也长着呢。”
“自作多情。”赵云舒嗔了一声,俏脸上浮现出红晕,却没有挣脱。
两个人已经走回小楼前,风雨正迎风飘落,楼前落红一地。俏脸一黯,赵云舒并没有撑伞,走入雨中,步子迈的大了一些,让女孩俏脸上流露出一抹痛楚,不过她还是勉力弯腰,伸手拈起一片风雨中残破的花瓣。
叶应武轻轻叹了一口气,解下外衣披在赵云舒肩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由它们去吧。”
赵云舒松开手,攥在手心中的花瓣缓缓飘落在地上,轻轻开口已然有悲戚之意:“落红不是无情物,人又何尝不是无情物。”
一把搂过赵云舒,叶应武有些蛮不讲理的直接把她拽回到走廊上:“外面这雨虽说不大,但是也不能这么淋着,走,回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
看向叶应武,赵云舒轻轻颤抖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衫沾上雨水而感到冷意,缓缓伸手拉住叶应武的衣袖,赵云舒螓首低垂,用蚊蚋一样的声音乞求道:“夫君,今天晚上留下歇息吧。”
叶应武一怔,舒儿这个丫头不会是食髓知味,真的想要盘肠大战三百回合吧,不过赵云舒很快就在他手上轻轻掐了一下,瞪着眼睛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这是这几天一直作噩梦,夫君若是能够······”
伸手按住她的香肩,叶应武在舒儿额心吻了一下,有些自嘲的笑道:“别怕,某来陪你便是,反正都已经被婉娘赶出来了。”
“说的就好像妾身这里是没人要的时候来度难也似。”赵云舒恨恨的一甩衣袖,先行推门进去。
叶应武在后面摸了摸鼻子,不过还是厚颜无处的一手撑住了将要关闭的房门,然后追着赵云舒的背影钻了进去。
身后叶应武的动作,赵云舒心知肚明,却是并没有阻止,或者说就算是她想要阻止也没有这个能耐。自有婢女赶在前面把屋里的火烛点燃,然后躬身毕恭毕敬的退下,还不忘将房门合上。
赵云舒坐下来看向叶应武,声音有些低沉:“夫君,这大宋已经亡了,这天下也已经是你的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没有想到赵云舒会突然间问这个问题,叶应武沉默了片刻,拽过来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下:“不知道这个疑问,你是在以前宋信安公主的身份问,还是在用某叶应武后宅一人的身份问?”
“有区别么,”赵云舒靠着桌子边,眼眸低垂,不知道看向哪里,伸手轻轻拨弄一缕秀发,“既然都已经是前宋了,那个三百年的大宋烟消云散,自然信安公主什么的也都随之消散了。”
轻笑一声,叶应武凑过去饶有兴致的问道:“那敢问娘子大人,你觉得夫君我应该怎么办啊。”
“对你来说,北方蒙古鞑子实际上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对付,”赵云舒缓缓说道,“更何况是对于刚刚从大宋那里接过来这烂摊子的你,不可能现在就火急火燎的北伐,那样十有八九是‘赢得仓皇北顾’。”
叶应武点了点头:“聪明,接着说。”
仿佛来了兴致,赵云舒并没有在意叶应武越来越近的脸庞:“而且这官场上和士林中实际上还有很多人在盯着夫君你的一言一行,他们心中想要效忠并不是一个匆匆忙忙站出来的篡位者,或许会因为这个人一时的强悍而不得不屈服,却一直是隐患。”
“完全正确。”叶应武整好以暇的更向前凑了凑。
“你做什么?!”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脸,赵云舒忍不住低声惊呼。
而叶应武抬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坏笑着重新靠回椅子上:“我家舒儿说的头头是道,某当然要奖励一下。”
赵云舒俏脸微红,刚想要解释,叶应武却是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归根结底就是九个字,勤练兵、缓称帝、广积粮。”
见到赵云舒诧异的怔住,叶应武知道自己说中了,微笑着伸手敲打着扶手:“实际上对于蒙古来说,最大的弱点不是他们士卒不够精锐,也不是他们守卫的城池不够坚固,而是他们的赋税和粮草不足。”
嘴角边掠过一丝阴冷笑容,叶应武缓缓攥紧拳头:“而真不幸,这恰恰是某的长处所在。”
缓缓走过来,赵云舒俯下身,凑在叶应武耳畔:“缓称帝,这么说来夫君是打算先称王了?”
吹气如兰,撩拨着叶应武的心神,不得不说这个今天还被自己弄得********的小丫头,还是很会挑逗人的。伸手猛地把赵云舒拽进怀里,看着女孩惊讶的神情和浑然天成的娇羞,叶应武心头一阵激荡,勉强镇定的压低声音:“某可什么都没有说。”
赵云舒看着叶应武脸上的坏笑,顿时悔恨和无奈的闭上眼睛。
自家夫君还真是容不得一点儿挑拨。
“称不称王、称不称帝,到时候还是你夫君。”叶应武将女孩抱起来,径直扔到了床榻上,“春宵苦短,娘子咱们安寝吧,某明天还要早起呢,睡晚了免得到时候再给你安一个魅惑君王的罪名。”
赵云舒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叶应武笑着脱了外衣,扯过来被褥,两个人滚作一团。
良久之后,床榻上安静下来,叶应武沉声说道:“舒儿你知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刚才为什么要和某说这些。”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赵云舒缓缓回答:“交给你的,是赵家三百年江山。不要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捍卫它的人,即使他们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