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在做些什么?”话问出口,辛火火就后悔了。
不是应该恨他的吗?不是应该冷漠以待吗?
为什么到头来,提到他的名字还是会心脏漏跳一拍?还要关心他现在的状态呢?她觉得自己真的像张爱玲说的那样,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她痛恨自己,好在向小雪是个备受精神虐待和人格侮辱的女人,平常身为警察的洞察力和身为妖类的敏锐力都消失了,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说,“那魔头也没做什么,就是不分日夜,闭目盘坐,也不知道是在养伤,是在养神,还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辛火火暗想:她真是完蛋了,因为她居然不愿意小雪恶意去揣测他。而且一想到他在养伤,还莫名心疼。
只听向小雪又悲愤的道,“所以他才没看到他的宠物鸟再虐待我呀!”
“他就这样放了你吗?”辛火火艰难的把话题导正。
“妈蛋!”向小雪咒骂,“魔头就是魔头,完全不顾及别人的尊严和生命。他听完炎惑的话,就这么一眼看了过来,伸手指了指那臭鸟。当时那臭鸟正叼着我自娱自乐,想再玩一次飞盘游戏,吓得立即张开鸟嘴,把我掉在地上。那只臭鸟当时变成三米高哎,就算地上都是烂泥,就算我有点法术基础,也摔得我七荤八素。然后那魔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血骨鸟立即吓得身上的羽毛都抖了,二话没说,直接叼着我丢到了郊区。我没有钱,没有手机,根本打不到车。被封的妖穴又解不开,变不成鸟形飞回来,结果生生靠两条腿自己走回来的,累死老娘了!”
辛火火很想问:他能说话,能动作,应该是伤得不重吧?可是这种话太关心了,不是他们现在这种敌对且是有旧怨的人能问的,她也觉得自己不该问,那样实在是太没脸了。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他没有说别的事吗?他……没有话要带给我吗?”
向小雪茫然摇了摇头,而后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惊问,“天哪,火儿,你不是要对我说还喜欢他吧?!
这个“还”字用得真好啊,辛火火苦笑,“这种事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那么之前呢?语毕,她扪心自问。之前算是一时糊涂吗?还是上当受骗?亦或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那就好,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问,就好像他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们这些人似的。”向小雪道。
这话不仅刺耳,而且刺心。辛火火要非常努力才忽略掉这种感觉,才问,“我这样说,是因为跟他有正事要谈。”
她对向小雪详细说明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以及自己要做的事,除了自己和炎惑的那番对话之外。
向小雪听说他的七八主子搏上性命做了那么多的事,忠心耿耿,为地府冥界尽职尽责,做了那么大的努力,却还要面对罪责惩罚,气得几乎跳了起来,“这不公平!什么天条地规,到哪儿说理去!”
“是,所以我要以肉身到冥界去,就非需要那个魔头不可。”辛火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