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我便有些不服气,趁着他此时醉得意识不清,我大胆的与他对视,边动作缓慢的帮他擦脸边道:“你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能让我夏小六亲自伺候你。”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叹一口气道:“不过你大概也不稀罕,你后宫中那么多佳丽怕是一个个都争着抢着来伺候你,想必哪一个都能比我伺候的好。”
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依然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笑盈盈的将我望着,被他望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咳两声道:“别看了,我又不是花。”
他嘟囔两声,不满道:“谁说阿留不是花,阿留比花还好看。”
这幅形容,简直与平日里锦儿跟我撒娇时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任谁看了也万万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坐拥天下的一国之主,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夏连给他灌的不是酒而是迷汤,但不管到底如何,锦儿撒娇时我都丝毫招架不住,更何况还是这个让我这一日反复挂念的人?
看到他这幅之前从未看到过的模样,我一颗心顿时软得像地里的棉花,手中的动作也不禁缓慢温柔了许多,像平日里哄锦儿那般顺着他道:“好,我是花我是花,你说什么都成。”
他眼尾的笑意渐深,右颊的酒窝像是荷塘上涟漪一般缓缓荡开,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朝他胸口扯了过去,打了一个酒嗝在我耳边迷离道:“那阿留陪我睡觉。”
我的手狠狠一抖,手中的帕子无声的落到了地上,有清晰的海棠花香掺着女儿红的味道钻进鼻腔里,脸颊紧贴着微烫的脖颈,我竟然也像是喝醉了一般脑袋里瞬间变得迷迷糊糊,半个身子被动的趴在他的胸口僵硬着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好半天才意识到此刻我俩究竟是个什么情态,慌忙伸手撑在他身子两边爬起身来,却没料到这个动作让他更加得逞,将原本握在我臂腕上的手拿开,直接两手共用环抱住我的整个腰肢将我牢牢的搂住,我挣扎半天根本动弹不得,心中感受顿时有些复杂偿。
我的头被迫埋在他的颈窝中,最终放弃了挣扎有些无奈又苦涩的道:“你清醒些,我不是南宫留。”
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明明是我要将他灌醉想趁着他意识不清的时候从他嘴里问出来一些东西,这个时候却叫他要清醒一些,其实真要计较起来,我还真不晓得自己是希望他清醒还是不清醒,我知道他此时是将我错当成了南宫留,言行举动才会与平日如此不同,我却有些可耻的觉得自己贪恋这样的他,甚至……对他的喜欢好像又更多了一点……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管他清醒与否,我自己此时必须保持着清醒,想了想心中忽生出一个念头,觉得既然苏晋将我当成了南宫留,他在面对她时必然不会有什么隐藏,我何不借此将计就计,就暂时做一回这南宫留,只要我顺着他来,不管我问的是什么问题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交代。
想到这点,我反而宽下心来,但此时这个姿势实在不是一个适宜谈话的姿势,便动了动道:“你先松松手,勒得我腰上的伤口疼。”
其实这话是说来诓他的,虽然他醉成这样,但也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识,方才他搂住我时完全避开了我腰肢两侧的伤口,除了我自己挣扎时稍微扯到一些,几乎没有什么痛觉。不过这话却有效得很,他听到后双手立即松开,我趁机用力起身,终于脱离开他的困束,望着他稍显红润的面颊,我在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唤他一声:“苏晋。”伸手整理一下他又被折腾乱的衣裳,问道:“你可晓得自己此时身在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他眼睛微眯,看着我道:“此时么?”想了想笑着摇摇头:“不晓得,阿留你晓得么?”
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晓得,方才还能准确的寻到这里也是不容易了,夏连那小子办事一向没个分寸,他究竟是给苏晋灌了多少酒?所幸他即使醉成这样言语依然还算是清晰,要是醉成一滩烂泥的话恐怕我今晚就光伺候他别想问出什么来了。
我继续循循善诱,问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是在什么地方么?”
他双眼迷离的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记得。”
我心中有些欣喜,没想到会进行的这样顺利,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你说说是在哪里?”
他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反问我:“你不记得了么?”
我默了一下,然后厚着脸皮敷衍他道:“我自然记得,我不是怕你不记得了,这才考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