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冉冉捶胸顿足,差点拉着湛蓝抱头痛哭,不满地跺了跺脚,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把脸埋进抱着的膝盖上。
冯冉冉口中的小结巴正是江烨是也。
“喂喂……冯、冯、冯冉冉,你怎么说话呢?”
“闭嘴,话都说不利索,你赶紧给我滚蛋。”
冯冉冉一个抱枕就朝江烨扔了过去,这守候了26年的清白啊,就在酒后乱性,让一小结巴给糟蹋了。
早知现在,昨晚就不该发什么短信给江烨,让他来家里陪她过年,都怪寂寞热的货,年纪越涨,荷尔蒙也越高,这才酿成这差错。
“滚滚什么蛋?”江烨一抬手,接住了那只带着冯冉冉怒火的抱枕,捏在了掌心里,看着呜咽的冯冉冉,俊眉拧得死紧,一张偏白的俊脸也是憋得通红,酝酿许久,才说了一句利落的话,“我会对你负责。”
憋了半天,冯冉冉从膝盖上抬起一张楚楚可怜郁闷到无比的小脸,“真的?”
“比真金还真。”江烨怕结巴,尽量将话缩短。
冯冉冉看着江烨那副执着地像只小牛犊一样,有点哭笑不得,噗呲一声,“那今天就上我家提亲去。”
“啊?”江烨跟冯冉冉相处不久,也知道她是个率真急性子的姑娘,但没想到这么急。
“房都提前洞了,婚还不结,你这是要赖账?”
江烨嚎了一嗓子,“去!”
冯冉冉开心地四仰八叉地甩手蹬脚,将脚上的棉鞋蹬了个老远,又往地上一蹦,疯疯癫癫地扑进了江烨的怀里,勾住了他脖子,往他脸颊上吧唧一口,“小结巴,你可真爷们。”
被冯冉冉亲了一口,江烨俊脸红得发胀,木讷地杵在那,不知把手往哪儿放了。
湛蓝在一旁看着,着实为这两人捏了一把冷汗,这俩熊孩子怎么跟过家家似得,前一刻闹,后一刻合,前一刻让江烨滚,后一刻就人江烨回老家提亲,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有件事,湛蓝倒真是纳闷了,这两货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这冯冉冉瞒得也太好了。
柳茹看着这对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也不觉得笑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呐。”
冯冉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挺没姐妹义气,见色忘友,把湛蓝和她母亲晾那好一会儿了,更何况,湛蓝一定是受了很大委屈,不然不会这么一大早来找她。
她从江烨挣脱出来,恨恨瞪了这男人一眼,外加在他胸膛上推了他一把,“我讨厌你!”
江烨纳闷,双眼睁大,他刚刚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咋就招人讨厌了?
这女人可真是千变万化,变幻莫测,莫名其妙啊。
书上说的没错,女人是门高深学问啊。
冯冉冉过来,拉住了湛蓝的手,湛蓝和她多年朋友怎不知她心中想法,在她努着唇不知怎么开口前,便说,“靳明瑧是靳明瑧,江烨是江烨,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冉冉,只要你开心就好。”
是的,作为真心以待的朋友,只是希望她开心快乐就足矣。
“老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靳明瑧不是好男人,江烨能是好东西?”
头可断血可流,靳主任不能受侮辱,这是江烨的做人原则,他能有今天,是靳主任一手栽培的,人不能忘本。
“冉冉,你怎么能这么说靳主任?”
冯冉冉一惊,江烨那个小结巴居然不结巴了,而且他的眸光灼灼,似蕴怒意。
“哟……江烨你还觉得我说错了是吧?他是好男人,能把湛蓝赶出来?”
江烨怒了,冯冉冉比他更怒,叉腰直视江烨。
“不是他把我赶出来的,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为什么啊?不是靳明瑧,难道是靳家其他人容不下你?”
湛蓝抿了抿唇,才说,“不,是那个家容不下我。靳明瑧他和贾雨晴——”说到这里,湛蓝便觉喉咙发哽,痛得她不得不深呼吸才能把那份哽痛压抑住,“他们在床上被我抓了个正着,你说那么肮脏的地方,我还怎么待得住?”
“不会吧?贾雨晴那个小贱人!”冯冉冉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现在就去替湛蓝出这口气,“走了一个闵敏,又来了一个贾雨晴呢?唐三藏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你和靳明咋就无法苦尽甘来呢?”
越说越气,冯冉冉用力一拉湛蓝,“走,我们去教训那个小表子去!你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敢在背后搞你男人。那个贱人,老娘不撕烂她下面。”
“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光教训那贾雨晴有什么用?”
“你说的对!咱得把那个吃里扒外的臭男人也一起教训了。我们去买电击棍,趁他不防,就把他往死里一顿抽。”
柳茹见冯冉冉如此义愤填膺,比当事人还愤怒的样子,这冉冉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火爆,要是生活在古代就是个劫富济贫匡扶正义的女侠,她还真怕这丫头说到做到,要去打架呢,这是法制社会,暴力是火上浇油无济于事啊。
“哎……冉冉,你别这么冲动。我看这事不能全怪明臻,明臻当时身上穿得好好的,兴许就只是贾雨晴勾.引明臻罢了。再说,明臻当时不也说了,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嘛。你当时也是气糊涂了,不肯听明臻说,非得连夜就走,也许着压根就是个误会。”柳茹当时也气,现在再一琢磨,指不定里面还真有什么名堂呢。
“妈,你还为那人辩解。要不是我出现的早,破坏他俩好事,兴许就光溜溜赚进被窝去了。”
冯冉冉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以前本对靳明瑧意见颇大,现在也不会为他说好话,“那苍蝇能盯无缝的蛋吗?贾雨晴谁都不找,偏偏找靳明瑧,作甚?这不明摆着两人都不是啥好鸟吗?”
江烨大致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听得冯冉冉大骂靳明瑧越听越不舒服。
“靳主任不是那种人。靳主任是个习惯把事放心里的人,他不说,不代表不爱秦小姐。
就像三年前那次秦小姐拿花瓶砸了靳主任的头,闵小姐瞒着他报了警,你被带到了派出所,也是靳主任大半夜去派出所把你保释出来。他还让冯冉冉别告诉你,可他却在远处的停车场中偷偷地看着你。”
湛蓝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冉冉,冯冉冉皱了皱眉说,“的确是他,你才会被保释出来。”
冯冉冉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过湛蓝,因为当时他们二人闹得不可开交,那个男人甚至不惜强.奸湛蓝,把孩子弄死,虽然,三年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他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一码事归一码事,他现在都跟贾雨晴在家里滚床单了,他这次还能有什么苦衷?”冯冉冉气呼呼地喝道。
江烨却平心静气地说:“你且听我把话讲完。我当时问他,既然你这么放不下靳太太,为什么不把一切说出来。他沉默许久,才告诉我一则小故事,我至今没有忘记,哪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忘。换做是我,恐怕我永远无法达到靳主任的境界。”
屋内三人互看了一眼,靳明瑧当时究竟说了什么小故事,会令江烨终生难忘?
“他说,有一对小猪青梅竹马,春夏秋冬都陶醉在这份爱情中,他们相信这是最甜蜜的,然而小公猪无意中听到主人两个月后将胖的那个宰掉。
于是小公猪做出决定,第二天它平生第一次打骂小母猪。再不理会它,任它哭、伤心,自己开始暴食,两个月后小母猪变瘦了,小公猪因为暴食被带走。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它看着小母猪昏睡而憔悴的脸,泪水打透了它的眼睛,它再用砖头在墙上写到:‘当着一切不能用言语来传达时,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如果这样还不算爱,那到底怎样才算爱?这样的男人,你说他会出轨,我不信。”
其实江烨知道的还有很多关于靳明瑧的秘密,他手机中那首《有一点点动心》是秦湛蓝唱的,他也会哼着唱,但五音不全,哼起来着实难听,每每在病床上痛醒,他咬牙坚持着喊着她的名字,不让自己倒下……
所以,江烨不相信,出轨这样的词简直就是侮辱靳明瑧。
江烨顿了顿,再次道:“秦小姐,请你相信我,这件事,一定有内情。”
湛蓝默然,紧紧咬着唇不语,然,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可她又怎么相信他?那堪堪的一幕,只要她一闭上眼,就会看到。
柳茹正想去安慰几句,门口又多了一个男人,湛蓝回头,看到的是匆匆而来的郎闫东,“东子,你怎么来了?”
“你除了来这,还能来哪?我自然就找到这里来了。”郎闫东瞧着湛蓝眼底一抹嫣红,眉头便不觉攒起,“你放心,我会把贾雨晴那个女人开除,特么的胆大包天,连靳少也敢勾.引?”
“郎爷,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贾雨晴是串通一气的?”江烨就看不惯郎闫东这德行,明知道秦湛蓝心里有靳明瑧,还非得来挖墙角。
郎闫东进来的急,一颗心都扑在湛蓝身上,不曾注意到这里还有个男人,这男人还是江烨,是靳明瑧派他来找湛蓝回去么?
不过,看着又不太像,他衣衫皱巴巴的,衬衫领子上还有一枚显眼的口红印,脚上也未穿袜子,倒像是在这里住过一夜的样子。
他眸色一紧,作为郎闫东员工的冯冉冉什么知趣,“你叨叨什么?不是说去我家提亲的吗?我可告诉你,什么彩礼三金五金的,可一样不能少,别想占了我便宜,就想一毛不拔让我跟了你。走走走,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冯冉冉粗鲁地扯过江烨的领带,把他牵回了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