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眼冷不防的一跳,是全然想不到他会这么说的。
柳茹也是猝不防及,哪里知道女婿也在这里啊?想想脸红,又是她这老太婆扰了他们小夫妻好事。
柳茹不好意思地垂了下脸,而湛蓝已被靳明瑧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查看脚底板的伤势,柳茹过去看了一眼,脚底板果然被玻璃渣扎了个口子,“你这孩子还这么粗手粗脚,自个儿都是当了妈的人了。家里的医药箱放哪里?”
“在电视柜下面左边的柜子里。”湛蓝蹙眉轻哼一声。
柳茹过去将医药箱拿来,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扫帚清理客厅。
“明臻,你好好照顾湛蓝,我回屋睡去了。”柳茹识趣地走开。
靳明瑧是医生,柳茹是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的。
两人应了一声。
待房门关上,他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把小镊子,抬眉看了湛蓝一眼,“把脚伸过来。”
湛蓝丝毫不领情,她受伤还不是因为他,假好心。
“靳少,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劳烦您了,天都快亮了,您还是赶紧去睡觉吧。”
“你自己真的会弄么?”靳明瑧把她的脚踝捉得紧紧的,低下头,不想去看她厌恶自己的样子。
“这种小事我当然会的。我以前坐牢那会经常受人毒打,什么罪没受过,还怕这点小痛?”
她用着故意激他的口气,让靳明瑧的眉眼狠狠一拧。可手指还是灵活,用镊子一下子把嵌入她脚掌的碎玻璃给挑了出来。
虽说是小玻璃渣子,一下子被拔出,带出了许多鲜血,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疼地咬住了下唇,手指亦扣进了布艺沙发中。
秦湛蓝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痛就喊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冷不防地,靳明瑧又取出棉签,蘸了消毒水给她处理伤口。
消毒水碰到伤口时,比玻璃渣夹出时还疼,疼她差点斯叫出声,她的脚哆嗦了几下,可仍紧紧咬着牙关。
可,她的脚真的是疼,那消毒水辣辣的,要从她的脚上辣进心里去了,她动了动脚,他却更用力地按住,命令的声音里有一些温柔,“别动,我知道有些疼,但是你还是忍着点吧。”
说着,又拿出绷带,给她包扎脚丫。
看着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地把她的脚缠成了粽子,他的手法熟练而小心翼翼,就像生怕弄疼了她似得,这样的温润有请,真的是很难把他跟刚刚那个要侵犯她的禽.兽靳联系在一起。
处理好她的伤口后,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说,“这两天千万别碰到水,给我好好记住了。”
相同的口吻似乎三年前她也听过,大腿内侧的烫伤是他每日不辞辛劳地替她上药换纱布。
曾经美好的回忆带走一些刚才的不快,她脾气也软了下来,随口“哦”了一声,想要躺下好好休息,却又被他突然整个端了起来,“去睡床。我守着你。”
“什么?”湛蓝挑了挑眉。
让她睡床,他还守着她?
她十分担心这位空虚公子,半夜里熬不住,一个耍赖就要把她另一个入口给办了。
介于他刚刚还算有点人性,放过她一马,还给她包扎了伤口,她口气软软的,很是服从他,轻声道:“我皮糙肉厚的还是睡沙发好了。床还是留给你好了,”
那口气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委屈的很,可他听得却是很舒心,逗的他轻轻一笑,她是一直盯着他的,没错过他唇角边那淡淡的笑意,如一缕轻柔伴暖的春风,直钻进她心窝里,暖暖痒痒的。
把她放在床上,拉起她的被子就要钻进去,不小心看到她洁白如玉的小,一时间又愣住,有些移不开目光。
湛蓝一瞬间脸通红,只得侧过身去,咬了咬唇说,“靳明瑧,你能不能别对我那里这么色眯眯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借口那么多,真是个巧言令色的男人,他在她背后似笑非笑地淡淡说,“倘若我对你那里不色眯眯的,那就说明我那方面有问题了。”
湛蓝着实拿他没辙,咬了咬唇,既然他把床让给她了,何必矫情为难自己?不再理会他,睡自己的觉。
“你们女人还真是爱生气。以前就跟你说过,常生气不好,有害身心健康。”他在床沿坐下,昏黄的灯光浅浅地打在她侧颜上,他的手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罢了,我也不同你兜圈子了。我怀疑贾雨晴是许晴。”
震惊之下,湛蓝猛地睁开眼,看着靳明瑧半晌,才说:“你是说许晴整容成了我这样子?”
“也不无这个可能。她对蜂蜜过敏,恰巧许晴也是。她来历不明,在她出现的这段时间,你身边出了那么多岔子,实在是可疑。那晚她勾引我不错,我不过是顺藤摸瓜去她房里,只是想看一看她身子上的胎记罢。没想到,被你撞了正着。”
“你当时为何不同我说?”
“怎么说?当着她的面说吗?打草惊蛇了不是么?再说你当时气成那样,甩了我一巴掌,连夜就走,不给我一丝解释的机会,我若是当时说,你指不定认为我撒谎哄你,之后,给你打电话,又一概不接。”
湛蓝蹙了蹙眉,这次竟又是她误会了他。
“那如果,贾雨晴真的是许晴,你会怎么办?”
湛蓝的心还在微微的动摇,许晴跟闵敏不一样,毕竟他曾亏欠许晴很多,许晴的半个子.宫也是因他而缺。
“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
——
隔日中午,贾雨晴接到了靳明瑧的电话,说是约她出来见面。
贾雨晴激动地连连点头,特地换了身新衣服,荷叶边的衬衫,黑色的裙,一双裸色高跟鞋将那双玉腿显得更加修长。
约会地点是圣保禄医院的西餐厅,她一进包厢,还没来得及花枝招展卖弄风姿,更没来得及装可怜扮委屈,就被两壮汉给擒住了。
她不解地瞪眼看向靳明瑧,“靳少,你这是干什么?昨天我是去找秦小姐了,可我不过是跟她道歉,向她求情而已,我那恳求她回到你的身边呀。我半点恶意都没有。”
靳明瑧一双阴鸷的眸隔着餐桌紧紧地盯着她,盯得她脊背隐隐冒出冷汗。
只见对面的男人唇角一勾,“你真的会有这么好心?许晴。”
贾雨晴浑身一颤,他都知道了么?还只是猜测?
不可能啊,她伪装的很好,她的身份是郎闫东帮忙伪造的,没有丝毫的破绽,她身上的疤痕乃至胎记也都清除的一干二净,理应他不会发现的。
“许晴是谁啊?”
她装作无知懵懂地问。
“许晴,别装了,三年不见,你除了脸上身上动了刀子,还去演员培训班学习了吗?”
他那笃定的声音,让她的心里越发的没底。
可,这个关键时刻,她除了继续伪装下去,别无他法。
“靳少,我真的听不懂你什么意思?也不认识许晴这个人。”
“哦,是么?”男人抽身站起,椅角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划拉声,他一步步走向这个善于掩饰的女人,逼仄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让她不寒而栗,“还记得我给汤圆讲的真假悟空的故事吗?是真是假,很快就会得出结论了。”
这个女人,竟还不肯现出原形来,靳明瑧真的不知她是天真还是愚昧?
就算他的肉眼无法识别她身体那些作假的痕迹,可这是个科学发达的社会,先进的仪器一验便知,她脸上有没有动过刀子,胸部有没有填过硅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少了的半个子宫是谁也无法给她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