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麟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便茫然地坐了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被花娘子踢下山崖后,在海上漂浮了很久,那海水冰冷刺骨,冻得他几乎失去了知觉。后来他好像碰到了一艘小船,他记得自己冲着那小船无力地喊了几声。再后来,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马麟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穿着十分难受。他见自己的衣服都没换,心道:“看来,我是刚被人救上来。”
蓦地,他想起那把家传的鬼头刀也跟着自己一起入了海,便赶紧摸了摸身边,并在屋里寻找起来。他见鬼头刀没了踪影,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吴叔叔说此刀乃是我马家家传之宝,谁想我第一次背着它,就把它搞丢了,这个罪过可太大了!”
这木屋里堆着几件渔具,墙上还挂着一张渔网,马麟瞧着屋子里的摆设,心想:“恐怕救我的人,只是个寻常渔夫,他可能不晓得我那把刀有多金贵。若是鬼头刀被他扔了,倒也不能怨他,毕竟我的性命还是他救的。”
马麟走出木屋,见这户人家竟然是独门独户,附近都没个邻居,不禁有些诧异。
正纳罕间,一个穿着邋遢,蓬头垢面的中年汉子提着两尾大鱼向木屋这边走来,边走边喊道:“你果然没死!”
马麟料想此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躬身施礼道:“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那汉子大笑道:“谢我做什么?是你自己命大,命大!”
“老伯,你这里有换洗的衣服没有啊?我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穿着很是难受。”
“没有,没有,湿了就湿着穿。”
马麟尴尬地笑了笑,又抱拳道:“老伯,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沧州又有多远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汉子摇头道,“这里是个小岛,四面都是水,离那个什么沧州有多远,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小岛?”
“嗯,小岛,四面都是水,都是水。”汉子应着,便将两条大鱼扔进了一个木盆里。
马麟见这汉子说话的时候神经兮兮的,似乎有些脑子不灵光,便道:“既然老伯也不太清楚,那不知这岛上别的人都住在哪里啊,我想寻个人问问路。”
汉子瞧了马麟一眼,两眼有些茫然:“什么别的人?没有别的人。这里四面都是水,哪有别的人来,只有我一个人。”
“什么?”马麟苦叫一声,又在心中暗道:“难不成这里是个荒岛?”可是马麟瞧着这汉子用的家什,不像是他自己做的,便道:“老伯那你这些盆啊,渔网啊,都是从哪儿弄的啊?”
“我划船出去找人多的地方换的。”汉子说着,随手一砍,就把盆里两条鱼的鱼头都剁了下来。
马麟见这汉子徒手就能把鱼头砍下,略感意外,但他心中十分担心观海楼中王冠儒孔无休等人的安危,急着回到沧州,便也不想探究这个怪异汉子究竟是什么来路,而是接着问道:“老伯,那你能带我去那人多的地方吗?”
汉子又是挥了几下手,把两条鱼剁成几段,随后道:“不能,不能。”
“为什么?”
“去一趟来回得两天,太累了,我一个月顶多去一次,顶多去一次。”
“一个月顶多去一次?”马麟道:“那你一个人在这个岛上不闷吗?咱们今天再去一次如何?”
汉子摇摇头:“不去,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才不要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