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是西北军的开山鼻祖,就连华北五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宋哲元都是冯的老部下,按理说老蒋应该任命冯为第一战区总司令长官,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出冯玉祥的领导作用,但老蒋却偏偏将冯摁在了三战区,其戒备心理昭然若揭。
“61师?”徐十九蹙了蹙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
朱侠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61师是十九路军的老部队,闽变之后,61师所有连长以上军官全部撤换成了黄埔系军官,可连以下的军官以及士兵却仍是十九路军的老人,这其中只怕有不少是阿九的生死弟兄吧?
想到这里,朱侠忽然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想法说出来,因为他也没有十分把握,这事得征得61师师长杨若飞同意。
车厢里便陷入了沉寂,好在观音堂也已经到了。
徐十九打开车门下车,朱侠却没有下车,只是隔着车窗说道:“阿九,司令部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我去忙呢,所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老朱,恭喜你高升,等战事结束我若还活着,再给你摆酒庆贺,呵。”徐十九向着朱侠潇洒地挥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观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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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堂,88师师部作战室。
师长孙元良、副师长冯圣法、参谋长张柏亭以及几个高参正聚在一起讨论十九大队,显然,十九大队的顽强表现也给了他们极大的冲击。
“真是无法想象,524团在虬江路都打得如此艰苦,而十九大队所面临的压力却几乎数倍于524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张柏亭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道,“听说长谷川清的出云号巡洋舰也参与了炮击,这就更加无法想象。”
孙元良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我对此却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当年庙巷血战,局面可比这回凶险多了,结果徐汉魂这小子还不是凭着区区一个连的兵力,直捣ri军腹地,一举端掉了ri军的炮兵阵地?”
“徐汉魂和十九大队有此顽强表现,我也同样不觉得奇怪,他们的表现与五年前的十九路军是一脉搏相承的。”冯圣法团着双臂,沉吟着说道,“只是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只有十九大队继承了十九路军的强悍血脉,而60、61、78师却没有?”
“的确如此。”张柏亭轻轻颔首,深以为然道,“闽变之前,十九路军三大主力师可以说是**战斗序列当中最能打的部队,纵然是咱们88师也要自叹弗如,一二八上海抗战,十九路军三万多人,却打得十几万ri军连易四帅,可现在呢?”
孙元良说道:“现在的60、61和78师,虽然披着zhong yang军的皮,拿着zhong yang军的饷,装备也是zhong yang军标准,可战斗力却连杂牌都不如,不是我小觑他们,老子只要一个主力团,就能打垮他们一个师。”
张柏亭叹道:“闽变之后,这三个师的jing气神就已经垮了。”
冯圣法又道:“但是徐汉魂带着十九路军整编时裁汰下来的百十来号伤残兵,却怎么又继承了十九路军的强悍血脉呢?”
孙元良说道:“我看,关键还是因为徐汉魂。”
“我看未必。”冯圣法摇头道,“除了徐汉魂个人的因素,我认为其中肯定还有别的更为关键的因素,我觉得十九路军内部应该存在一种传统,60、61以及78师整编之后,由于黄埔系军官的入驻,这种传统就被丢掉了,而十九大队却没有。”
孙元良笑笑,转移话题道:“行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当下战局吧。”
便有作战参谋附和着说道:“师座,du li炮兵第8团已经前移,明天上午就能够对ri军的外围工事进行抵近直she、定点清除了。”
张柏亭说道:“大口径重炮的抵近直she虽然威力巨大,但也有弊端,第一个是重炮有着严格的道路限制,只能通过几条主干大街发起攻击,第二个是距离近了,也将自身暴露在了ri军的炮火之下,尤其是ri军的战防炮,威胁极大!”
冯圣法看看孙元良,笑道:“柏亭说得对,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炮兵身上,所以师座还给虹口ri军准备了一把犀利的尖刀!”
“嗯,尖刀?”
“什么尖刀?”
“莫非要组织敢死队?”
几个高参面面相觑,就在这时,作战室外忽然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报告,上海保安总团du li第十九大队大队长徐十九,奉命前来报到!”
“尖刀来了,呵呵。”孙元良笑笑,回头喝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