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裎冉厚着脸皮道,“念儿,我来回奔波这几日,在外也多有不便,没有好好沐浴过,现在感觉自己身上都要馊了。”
万意听后靠近她,闻了闻:“还好吧,没有馊味儿啊。”
武裎冉有些郁闷,她都命人放好了洗澡水,却还在这里巴巴的看着万意,她右臂缠着那么多白色绷带,如此醒目耀眼,她又特意举高了给万意看,她怎么就不懂自己什么意思呢。
万意竟然装作不懂,武裎冉只好厚着脸皮可怜巴巴的说道:“念儿,我受伤了。谭大夫说了不能沾水。”
万意装傻充愣道:“那你就让侍女帮你啊,反正你现在也是身份大明了,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武裎冉听万意这么说,十分惊怒:“念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万意毫不在意:“我洗澡的时候,都是青芽进来添的水啊。”
武裎冉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原来她一直求而不得的,竟然已经早早被那一个“天真”的贴身丫鬟看过了吗,她奋斗了这么久竟然还不如一个丫鬟。
万意看武裎冉暴怒的样子,似乎要提剑去杀了青芽,心中有些好笑,没想到武裎冉反应竟然如此巨大,忙道:“好了,好了,我帮你得了。”
仗着有伤在身,武裎冉吃饭要万意喂,梳头也要万意帮忙,就差如厕也要万意帮着脱裤子了。
并且还时不时的在青芽面前向万意撒娇求安慰。
青芽现在看向武裎冉的眼神,有点像是看白痴一样,这都是武裎冉第几次对着她挑眉了,还总是趁着小姐不在,对她连连撇嘴。这人有病吧?
据说那王伦王洛父子本想逃离河内,结果还没出河内就遇到了一小股流民,被抢了车马财物不说,两人也惨遭罹难。
万意听后也不甚在意,她更关注的是:万炜终于要回来了。
自黄信一事后,武裎冉彻底掌握了河内的兵马及政权。天气已经到了深秋,灾情也已经稳定,灾民们也陆陆续续的返回家乡。
河内看起来萧条,却也蕴含着盎然的生机。颇有百废待兴之感。
终于在一个午后,万意迎接了刚下船的万炜。
他一路风霜,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万意刚见到万炜,便忍不住泪眼婆娑。
万炜本来从船上醒来颇有微词,心里十分不爽,可是见自己身边的老人都跟着,万两金不住劝他,说是天下大乱,万意思父心切,万炜想到了万意,既然是女儿把他接回来的,再说路程都已经走了大半,现在再回去上京也没什么意思。
到时候,免不了一顿责难,再连累了万意就不好了。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也不再抱怨,竟一路上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只是见沿途百姓生活艰难,不免生出一股子“山河破碎风飘絮”之感。好似自那张离篡位后,大曳就走了下坡路,百姓生活一日不如一日,他虽不信鬼神,也不免感觉像是被人生生砍断了国运一般。
又听百姓中传得邪乎,说什么,“河内之地,必有真王。仁德贤君,蒙尘明主。”听得万炜也是一愣一愣的,河内之地,不就是说的河内郡吗?难道是河内王意欲……想到这里,万炜变了脸色,自古那位置就凶险万分,最主要的是,河内王好像真的对念儿纠缠不清啊,这可怎么办?
万炜下了船,见了万意,本来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父女重逢,简直是天大的喜悦。可等到看到旁边立着的河内王武裎冉,万炜就笑不出来了。
武裎冉虽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仍旧喜欢着男子装束,一来是这么久了穿习惯了,二来则是男子装束要比女子利落许多,穿起来方便。
看着武裎冉,万炜睁大了双眼,河内王比以前白多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到底是怎么个怪法,他又说不出个究竟来。
只是看到他与万意并排而立,两人打情骂俏,多有互动,其它人尽然减不改色,浑然不觉。他心中的蕴怒可想而知。
万炜冷了脸的,道:“河内王,你堂堂儿郎……”正准备想说,不宜如此孟浪,却见众人都一脸奇怪的看向自己,万炜蒙圈了。
万意有些尴尬的拉了拉万炜的衣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爹,武裎冉是个女的。”
万炜睁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武裎冉,是……是个……女……的!
他久不在河内,莫非也如那上山砍柴的樵夫一眼已过百年。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就比如这河内王突然就变成了女人。
又比如说,堂堂河内王竟然堂而皇之的待在了万府,本以为为他接风之后,武裎冉就要离去,谁知道她竟然一路跟着跟到了家里,还没有离开。
又比如说,他们家和武裎冉家竟然被开了个门洞,连在了一起。
万炜忽而又想到民间流传的那四句话来,再结合武裎冉皇女的身份,这便是正统真王,准备问鼎天下啊。
谁知道更劲爆的事还在后面,万意竟然告诉自己,她在海外寻了一个无人小岛,还接了两三万人上去,自家还有四条大海船,十几只小船。
那翠金山山寨已然被她打造成了万家的秘密基地,来往海岛由此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