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听了没有说话,小王爷见他眸光冷凝,也知道他认真思考,于是就安心等待,看他有什么建议。
“先等人来,再做试探。”小世子沉默良久,这般说道。
“我也正是这样想。”小王爷点头,“我估计,便宜爹要请武林高手应该也是从昨天来客人中寻找,就不知是哪几位了。抓周之礼行过他们就各自走了,便宜爹要找到他们会很费事,所以,说不定我们也会见到生面孔。”
“那些人很厉害。”小世子似乎回想一下,又说,“要小心。”他顿一下,“我们。”
“嗯,‘我们’要小心。”小王爷怔一下,弯起嘴角笑了,“便宜爹说玉合欢要来,我那笛子就派上用场了,还有什么其他高人来了,你也努力偷师吧,反正艺多不压身,能多学点就多学点。”
小世子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个世界还是太陌生,为了自己安全,就要多多观察多多了解,第五玦和琴抱蔓气度上佳,听他们说话语气接人待物也知道昔年江湖上不是什么平凡人物,这一回请来也肯定不是庸手,正是收集信息大好时机。
两人合计完毕无话可讲,小王爷眼珠儿两转,干脆抱过小世子胳膊靠上去,笑嘻嘻说道:“睡吧睡吧,我们来培养培养感情。”
小世子许是接受了这番说法,就任他拉了去。反正胳膊挨胳膊,若要做什么,谁也占不了便宜。
因为第五玦就要出征,而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琴抱蔓这几天将两个儿子留身边同吃同住同睡,亲自照料,第五玦早出晚归,每日与家人相处时间不多,但只要回来了,就会与妻子说说话抱抱孩儿,争取这后相聚时光。
小王爷还是扮演调皮捣蛋小儿子角色,时不时招惹一下第五玦,倒是打散了不少离别伤感,增添了许多欢笑。
不知不觉间,第五玦已然出征即。
琴抱蔓差丫头们赶制了块足够大足够扎实包袱皮,为自家夫君收拾行装,每一天每一天归拢一点,之后考虑到军营中有些用不上又拿出来些,这样装了拿拿了装,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挑选,费心思。
第五玦自幼习武,是江湖上一流好手,可战场与武林不同,要制定战术依照计划行事还要注重若干细枝末节,掣肘太多。单人武力再高,人海浪涛之中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离别前后一日,第五玦所请之人陆续赶来。
“蔓姐、姐夫,我来啦!”人未至而声先到,一阵香风袭来,有艳色女子翩然而入俏生生立了,妙目流盼,含笑带嗔,“这不还没离开多久么,就让小鹰儿这么急送消息过来,忒让人着慌了。”
第五玦和琴抱蔓坐水榭之中,四周纱幔浮动,淡紫绯红仿若梦境。
“是姐夫不是。”第五玦把怀里小世子放榻上,站起身拱拱手,“我受皇命出征,留你姐姐一人家,实不放心。还请合欢妹妹见谅。”
“得了得了别这么客气,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玉合欢摸摸胳膊撇撇嘴,“你还是正常点儿说话吧。”
琴抱蔓轻轻地笑:“别理你姐夫,他是要走了发癫呢。”
玉合欢斜眼睨第五玦一眼:“我看也是。”
第五玦苦笑:“我知你们姐妹情深,就别挤兑我了。”
说起来第五玦与玉合欢没见过几次面,早年琴抱蔓与玉合欢义结金兰之时,第五玦还没跟琴抱蔓认识,等认识了玉合欢又行踪诡秘,想见也没什么机会见,即便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就这么“姐夫”“合欢”地叫着过了许多年,第五玦外人面前谦和惯了,这回开口就是失礼啊抱歉啊,让性子爽利玉合欢实听不顺。
“行了,我既然来了,就陪蔓姐多住些时日。”玉合欢往两人对面床上一靠,媚眼儿一飞,“不过姐夫你也得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托鹰儿带来什么‘急事需别请妹妹过府陪伴姐姐’信儿,也太简略了。”
“不瞒妹妹,两国将起战事,皇兄派我戍边候战,这一去少说也要好几年,你姐姐身体不好,两个孩儿年纪又小,我怕以前仇家找上门来,实放心不下。”第五玦又把大儿子抱到怀里,摸摸他脸,“所以想请妹妹你这边住上一段时间,多帮忙照看着。”
“北阙没人了吗,要让你一个王爷出征?”玉合欢捏捏小世子胳膊,直白问道,“你拖家带口,生儿子喜气还没散呢,就让你走,那些什么大将军大宰相都是废物么。”
“不是这么说。”第五玦摇头,“大凛是强国,他们要挑起战火,就必定有万全准备。皇兄十分重视此事,又不能御驾亲征,就要差一个有‘玉名’皇族人去监军、鼓舞士气。瑾儿是皇兄唯一身具‘玉名’儿子,要宫里学习治国之道,而晋北王爷年过六十,气衰体弱,三个儿子天资好小儿子年方十二还没受考验,大两个考验不过没有‘玉名’,算来算去,也只有我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