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宣仔细的瞧了邱苍梧半日,邱家果然是个粪坑,一样米养百样人,邱家这一窝人都是粪坑里抬出来的,否则不至于能臭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刘通带着人正好进来瞧见,就拱手上前:“大人,都比对过了,只少了一个人。”
“谁?”欧阳宣丢了邱苍梧,眼里寒光大盛:“邱家还有人有这个胆子跟能耐,能从我们手里逃脱?”
刘通被他盯得有些发慌,忙补充:“是邱玉玲,邱世安的次女。有个婆子说是她犯了疯病,早被送回老家了。”
“问他们老家在哪里,再让老家人将她送回来。”欧阳宣眼睛也不眨,伸手接过一旁递过来的册子仔细的瞧了一遍,吩咐道:“拿去给户部交接。”眼见着人都去的远了,才回头厌恶的瞧了一眼邱苍梧,道:“将人都下诏狱,不问出个究竟来,刘通你这锦衣卫也就当到头了,就跟他们一起呆着吧。”
这一起呆着,是说一起下诏狱,还是说一起被流放迁徙?或是直接没入奴籍?刘通只觉得后背都被汗意浸湿,风一吹,竟然哆嗦了两下,声如洪钟应道:“是!”
费氏见了欧阳宣这么冷淡的态度,再加上那副斩钉截铁认为自家会被入罪的态度,当下急的大哭,喊冤道:“审什么?问什么?!我们不过一介妇孺,家中失了夫主,哪里还能有什么图谋?!你们这是欲加之罪啊!!”
“你不知道。”欧阳宣冷冷的笑了一声,转头盯着一言不发。将嘴巴都咬出了血的邱苍梧,道:“有人知道。”
费氏眼睛酸痛,扑上去抱住邱苍梧,哭道:“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事要被抄家啊?!你害死我们一家了,害死我们一家了!”临了却忽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盯着邱苍梧,颤抖着指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宣见此情景不由大笑。领着人扬长而去。
欧阳宣回去之后便跑到演练场上抓了欧阳灿,阴着一张脸看着他,沉思半日后才问他:“你可知邱苍梧此人?”
“那块牛皮糖谁不知道?”欧阳灿反问,见欧阳宣面色不好,便道:“哥哥今日是为了许知远的事,去抄邱家了?”
许知远被言官参奏,说他结党营私,日渐嚣张,对圣上派下的差事也不屑一顾。到现在了也未到吏部领职,玩忽职守。
皇帝因为后宫昌平公主牵扯进巫蛊一事里,已经迁怒了作为昌平公主表哥的许知远。如今见了奏折。登时大怒,令刑部抓了许知远严查。
本来事情若是到这里就结束,那许知远也不过就被罚个几年的俸禄,回家啃老罢了。谁知道刑部侍郎却上书告病,要请皇帝另选旁人来查,皇帝疑心病极重。本来许知远的罪名就是结党营私,这结党两字可大可小,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经此一事认定许知远贿赂了刑部侍郎,当场将刑部侍郎李维中发落了,回头将案子交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可不是吃素。这一查,不仅查出许知远与许多重臣来往甚密。甚至查出他与赵王、六皇子等人也是关系亲密,还查出他设局套顾博齐入局等旧事,更是查出他收受南府李郡的刘知府的四万两白银,替刘知府在吏部谋了个福建总督的差事的旧案。
顺藤摸瓜,刘知府还把一个女儿送给了顾博齐,听说,这也是许知远的牵线搭桥......邱家自然也卷进了这起案子,锦衣卫又查出邱家私下送给各大臣的歌女舞女无数。
最最紧要的,是锦衣卫查出,刘知府的那个女儿是南疆的苗女,听说身上很有些古怪,邱家勾结了她,打算打定远侯府的主意。
天子脚下,当着皇帝的面,这些人也敢私下倾轧算计,皇帝联想到顾博齐的死出自邱世安的手笔,无比震怒,着锦衣卫严查。
“去了。”欧阳宣想起邱苍梧就忍不住想笑,神情先带了几分不屑:“邱家还真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说起来,邱家可真有钱哪。”
光是账面上流动的银子,就差不多有七万两,邱夫人费氏床底下还有暗格呢,底下又有几千辆的银票,搜出来的金银器皿更是不计其数,户部这回又要发一次财了。
邱家原本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哪里会没钱?他们不缺钱,缺的只是面子跟权势。所以邱苍梧才会跟个癞皮狗似地一直死死盯着顾满,欧阳灿想到这里,面色陡然沉下来,道:“大哥你得好好招待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