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益均翻了个白眼:“只要一盏?送你十盏八盏也可以。”
任瑶期伸手帮他把风帽带上,惹来任益均的不满瞪视。
见他想把帽子放下,任瑶期将自己披风上的帽子也带上了,一边道:“我们去那边买灯,你别把帽子放下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买兔子灯不怕被人笑话?”
任益均撇嘴不屑道:“谁敢笑话爷!”话虽这么说,却也没有再动他的风帽。
任瑶期忍着笑,招呼他往关公庙旁边的侧巷走,那边有个卖花灯的摊子。留了两个婆子在原地等着。
灯市上有荷花灯,牡丹灯,狮子灯,菊花等,兔子灯……等等,让人看得目不暇接。任瑶期本来只是想要让任益均走动走动,活络一下筋骨,因此一边细挑慢选一边与他说灯阵的事情。
两人一路逛下来,任益均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一盏充满着童趣的兔子灯,还拿着走了一路。
最后见周围的人都朝他投来善意的打趣的目光。任益均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又凶悍地看了回去,他阴郁的表情成功的将围观路人都给吓跑了。
任瑶期在一旁笑得打跌,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前世在她眼中总是阴沉的三哥还有这么可爱幼稚的一面。
任益均将自己手里的兔子灯往任瑶期手里一塞,气呼呼的掉头就走。
“三哥,等等……”任瑶期一边笑着一边追上去,不过任益均步子迈得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侧巷里。
任瑶期将兔子灯交给身后的婆子拿着,笑着嘀咕道:“真小气。”一边漫步跟了上去。
走到之前的那个灯阵出口时,任瑶期步子突然一顿。
她注意到旁边不远处的角落里停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是停在阴影处的,周围也没有人,只能隐隐看出来一个车厢轮廓,连拉车的马匹也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动静,很安静丝毫不会引人注意。
之前任瑶期从它面前经过了两次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难道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停过来的?可是她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有马车驶过。
“五小姐?”婆子见她不走了,便轻声唤了一句。
任瑶期回过神来后不由得失笑,她怎么对一辆马车这么在意起来了。
想要说继续前行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任瑶期鬼使神差的立在原地没有移步。
这种感觉很神奇,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嘈杂芸芸众生的嬉笑怒骂都在你眼前,你耳边呈现,偏偏你却只能注意到那点轻微的脚步声。它抓住了你全部的心神,让你无法忽略。
一个硕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若不是任瑶期觉得自己听到了脚步声,她甚至觉得这个人是凭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冰灯在他身体的一侧投下了炫彩琉璃的光影,却又刺目到让人看不清晰。
他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色的大氅里,衣领处的狐裘将他的下颚完全遮住了,任瑶期一眼看去,只感觉到这个人周身散发出一种很微妙的十分吸引人的气质,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似乎无法集中视线去看清他的长相。
突然她对上了一双极清极暗,黑如墨玉般的眸子。
任瑶期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急跳,想要再看清一些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从光影中走过,进入了马车旁的暗影里。
他在马车旁停住了步子,并没有立即上车,微微偏头看了过来。任瑶期似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竟有些紧张。
这时候有人为他掀开了车帘子,他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从任瑶期身边擦身而过。等车轮声也消失了之后,任瑶期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而她刚刚似乎是进入了一个梦魇里。
“五小姐,你怎么了?”婆子小声问道。
任瑶期摇了摇头,低声道:“好像鬼压床。”
“五小姐你说什么?”任瑶期的声音太低了,她没听见。
“哦,刚才那个人你们看清楚他的长相没有?”任瑶期问道。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摇头。
“奴婢没看清,马车停的地方太暗了。”
任瑶期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放下了继续前行去寻任益均。
找到任益均后,任瑶期以陪他下棋为诱饵哄的他转怒为喜。
任瑶期在心里默默又加了一条关于任益均的标注:生气了也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