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在眼皮底下,不安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一时又有几分自嘲,他长孙歌什么时候竟沦落到这般放不下,放不开的地步了?
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在遇上她的事情时,再也装不出来!
两辆马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木三一路警惕,早已注意到了,马车上虽然没有昌国侯府的标志,可是赶车的人却是见过的。
“郡主,后面一直跟着昌国侯府的马车。”
百里静好闭着的眸子没有睁开,淡淡的道,“不用管他。”
那个长孙歌虽然不是很讨她的心,不过倒是对她没有恶意,想跟就跟吧,难道还能跟着她一路进宫不成。
还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路跟随到皇宫!
马车在宫门口的时候,便不许再进了!早已有一顶华丽的轿子等在那里,旁边站着昨日去府里宣旨的那个太监,正面色纠结,站立不安。
百里静好心底冷笑,你们请姐来,就要有思想准备,等着被折腾吧!真当她是软柿子呢!
今日她穿着一身黄绿色的裙衫,绣了淡雅的花在裙摆和袖口,外面罩着雪白皮毛的披肩,华贵里带着娇俏,典雅中又有几分妩媚,几种不同的气质却在她身上奇异的融合的天衣无缝,举手投足夺人眼球。
更别提那张清丽脱俗,闭月羞花的脸了!寒风里,不紧不慢的走来,姿态优雅从容,面色随意淡然,好像全然不知,她要进的是最威严的皇宫,更不知道,她整整让他们等了近两个时辰啊!
哪一个进宫不是天不亮就来这里侯着了,哪一位不是神情恭敬、紧张,惟恐失了礼,可是这位平安郡主却好像……要来游山玩水的那般闲适。
可是面对那好像能穿透一切的眸光,他什么指责也张不开口,只求快些接了这位架子大的离谱的郡主回慈庆宫复命,让皇后娘娘去治她吧。
谁知,越想着急走,就越走不了。
“平安郡主,这么巧啊!能在这宫门口偶遇,实在是修来的缘分啊!”
长孙歌手摇玉扇,笑的风流倜傥,款款而来,一身白色绣金的玉袍风骚无比,声音又腻味上了!
后面跟着的仇北都羞愧的抬不起头来,跟了人家一路了,还真当人家不知道是咋滴。
木三木四也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情景很无语,两辆车都要连起来了,只是她家郡主不搭理而已,还偶遇?
百里静好面色淡淡的,声音也是淡然无波,那话却……“是很巧,世子爷这也是让皇后娘娘惦念,要进后宫探望么?”
咳咳,那太监本来还在焦急,这难缠的世子爷怎么来了!却不想听到这一句,天雷滚滚啊!惦念?进后宫?哪一个词都要命啊!外臣怎么能进后宫,这是要毁了谁的名誉?
木三木四低头,郡主威武,一箭双雕。
仇北差点跌倒,被皇后惦念?还进后宫探望?哎吆喂,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就知道世子爷巴巴的赶过来,不会有好下场!被坑了多少次了,为什么就不能长点记性呢!
长孙歌那脸上的笑微微一僵,这个女人,就不能对他好一点么?惦念,他心里惦念的人是她好不好?没良心!亏他还急吼吼的起个大早来帮她。
再幽怨,还是犯贱的走过来,好像听不懂似的笑的一脸风流,“郡主就爱开玩笑,本世子是要来这里等贤王爷的,不想却碰到郡主了!”
贤王?百里静好秀丽的眉不由自主的轻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提到这个人呢!
此刻,心里更是诡异的有些浮动,气息乱了几分。
长孙歌此时已经走近,两人的身子挨的很暧昧,玉扇一遮,他微微低下头去,“宫里很危险,你多小心,能不吃的东西就不吃,能不碰的东西就不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总之,万事小心!”
说的很低,很柔,带着丝急切,滚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窝里,有些撩人的痒,身上那华丽的香气溢满鼻尖,有些说不出来的惑人。
百里静好猛的抬头,眸光微微一眯,这骚包跟了自己一路,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个。?
还有这姿态,“你不觉得我们挨的太近了么?”
她毁他名声,他这是要报复回来了?
长孙歌完全就是情不自禁,离得近了,那心跳的都能听到动静了!他一开始是为了迷惑暗处的人,故意离的近些,制造出暧昧的情景,反正他就是如此的名声,可是等真的靠近,一颗心就不受控制了!
闻着属于她的幽香,那白皙的耳垂诱惑的想要忍不住去长咬一口,抬头的刹那,那花瓣似得嘴仰起,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动静。
知道听到那一声,痴迷的眼神才猛然清醒,脸上有一抹懊恼的可疑羞红。
向来潇洒自如的世子爷在这一刻,竟然手足无措了!
正不知如何回应,一声磁性的嗓音传来,如琴弦拨动,让人的心也跟着不由动了动,“表弟!”
只是简单至极的两个字,却让暧昧的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长孙歌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不已,从前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感激他的出现,挽救了他那点可怜的无措无助。
“表皇兄!你可来了!”谢天谢地啊,刚刚他可是从未有过的丢脸,跟没见过女子似的,竟然差点流口水了!
百里静好在听见声音的刹那,身子猛然一震,脑子里轰隆隆的,像是被什么在狠狠的击打,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机械的、缓缓的转过头去,似乎是过了几世春秋,又好像只是一瞬,等到看清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一刻,如遭电击!
绝美的小脸瞬间苍白如纸,秋水双眸里,是不敢置信的震惊,是无法言说的悲痛,是怨恨,是痛悔,还有说不清的,藏得很深很深的眷恋和思念!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璞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