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谈济生声音低沉,“岳母大人也是因此病而去,只愿雨婵能幸免。”
原来是遗传病。魏四不由好奇问道:“何谓结代脉?”
“便是发兵时脉象不齐,毫无规律,并时有中止。”谈济生解释。
“遗传性心脏病?”魏四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这个新鲜词,谈济生自是闻所未闻。
这时还没有遗传学呢。魏四尴尬地道:“就是上代的病传给了下代。”
“但得病是因为自身身体阴阳不调而起,怎会传下去呢?”谈济生不解。
这关系到未来的一项重大发现dna,我怎么跟你解释得清楚呢?魏四只好道:“我不懂医术,只是随口说说。”然后转移话题,“皇上病情如何?”
谈济生压低嗓门,“皇上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精损过重,我们一致决定使用固精建中之类药物。冰冻三只非一日之寒,只有用充血生精之药慢慢调理,方能有望。但皇上嫌药物效用缓慢,怒骂我们无用,拒再服用。”说到这,他不住摇头。
“即使治好,他仍如此,也是白搭。”魏四叹道。
“是啊。”谈济生赞同。
这时方从哲、叶向高焦急地过来,两人便分手。
回到住处,见小院中客氏正在逗朱由校玩耍。魏四心想朱常洛即将撒手人寰,整个大明朝将托付在这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手里,真是滑稽。
西李选侍看望过皇上回来,忙喊魏四进殿说话。还挺神秘,一进入便把门关上。客氏看在眼里,心中骂了句“狐狸精”。
“魏四你快我出出主意,怎么办呀。现在大家都说是郑贵妃和我派去那几个狐狸精害皇上这样。”西李焦急不堪。
魏四盯着她问:“那你参与没?”这时候两人都忘了主子和奴才的身份,倒像是一对情人。
“我……”西李说不下去了。
“一定是郑贵妃的主意吧?”魏四从她的神态中知晓一切,“极力讨好皇上,然后你封皇后,她封太后。”
魏四说得完全正确,西李只好点头承认。
魏四略作沉思,“众口铄金,现在也没法解释,只能静观其变。”
已无主意的西李点头听从。突然想起件事,连忙道:“我听说郑贵妃要派崔文升给皇上治病。”
崔文升?曾经的郑贵妃内侍兼“私人医生”,,这次内监大换血新晋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掌御太医院。“皇上同意了?”
西李摇头表示不知。
魏四凝眉片刻,道:“那你现在就去看看,恰好两位内阁大人都在。”
“我去做什么呢?”西李不解。
“你要劝皇上勿要用崔文升,要态度坚决。”魏四道。
“为何呀?”西李更不解。
魏四苦笑道:“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今后你会知晓原因的。”
对魏四完全信任,完全听从的西李选侍默默点头,便又回转。
西李到时,朱常洛正用软绵无力的声音向两位内阁痛诉御医们的无能,并提起崔文升。
“皇上万万不可轻信人言,应遵照御医们的药方服药。”西李选侍边走过来边道。
方从哲与叶向高本也是这个意思,跟着劝阻。
朱常洛圆睁着双眼,喘着粗气喝道:“你,你们,都给朕走。”
见皇上发怒,王朝辅慌忙向示意大家快些退出。
西李能在之后的追责中全身而退,无人攻击,只因为她今日看似无关紧要的这句话。
这晚,泰昌帝不听劝言,服下崔文升开的方子。虽很苦,但他心里很高兴,似乎天明便可生龙活虎。
这晚,魏四被赵应元、徐进教又是骗又是哄地带到紫禁城西北处一家茶肆。魏四正困惑着这两人何时改了性子学起品茶时,便见一花般少年出来相迎。
“冯铨?”魏四疑惑着说出他的名字。
“见的就是他。”赵、徐二人笑道。
冯铨很恭敬地向魏四行礼,“魏公公,劳您大驾。小生别无他法,只好求这两位兄长请您过来。”
魏四瞥了眼赵应元和徐进教,心里很清楚这两位是无利不图的家伙,看来是桩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