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王敦缩缩脖子,搭眼一瞧,照片上的,确实是一只蘑菇。
隔着手机屏幕王敦都可以感觉的到蘑菇的茎上那种软糯的肉感,好像用指甲掐下去真的可以渗出汁水来的感觉一样,并不能说阿细瞎了,只能说,这男人原本身上……
“他身上原本长满了地衣?”
一直旁观没说话的胡橙这会儿搭碴儿了。
对,就是地衣!王敦点点头,胡橙说出了自己刚才灵光一闪却没有捉住的一个模糊的想法,至于为什么王敦没有及时捉住反而放掉了,可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面觉得人的身上怎么可能长满了地衣呢?那要保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维持多久啊?
就好像现在很多人在围脖企鹅上面吐槽的那样,我在家宅得都要长蘑菇了,来表示自己很久都不外出,可是这只是个夸张好玩儿的说法,谁也不会宅到真的开始长出蘑菇,除了这个来历成谜的男子之外。
“对啊就是地衣,大表哥你好厉害,怎么猜中的啊?”阿细一脸崇拜地盯着胡橙。
“哦,我去日本旅行的时候住在民宿,山间小路上见过几次地藏菩萨的石像,年深日久石像上面留下的那一层物质看上去很像你给出的照片,就这么猜了猜。”胡橙点头道。
“你还出过国啊?”王敦一脸艳羡。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表哥是模特儿,出国工作的机会很多啊。”阿细倒是见怪不怪,因为鬼胡两家联络很多,他们也能常常收到混迹娱乐圈的胡家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
“下次我带你出去走走。”胡橙说。
蜜月旅行?这算是蜜月旅行吧?王敦心里炸开了五朵金花。
“不过浑身长满了地衣的话,那你的这位朋友……男朋友,要维持那个蘑菇的姿势多久啊?”灿烂完了之后,王敦又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也是这么说的啊,不过这货可能是一个姿势维持得太久,问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喏,就连名字都是我后来给取的啊。”阿细得意洋洋地说道,能给喜欢的人命名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一种缘分。
这风格,倒是很像胡家人取名字的节奏嘛,胡橙、胡瓜、胡蘑菇,嗯。王敦暗搓搓地想到。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这幅画儿……”
“这是我的。”一直闷闷不讲话的蘑菇听到关于画卷的事情,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使劲儿点着头。
这个沉默如山的男人即使连做动作都是这么一板一眼实实在在的,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碰瓷儿的坏人,而且话又说回来了,要冒认的话总要找个值钱的东西吧?虽说王敦的铺子里没有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这些东西,整副的古画儿也不是没有,要冒领干嘛非要盯上一张残了的呢。
“你的?这位……亲戚家男票,你的意思是,这卷古画儿的所有者原来是你吗?”
王敦这么一含糊,还真的想不起来这画儿到底是谁收上来的了,似乎也不是他,应该是奎子吧?难道这东西原来就是这位杏鲍菇同学割爱出手的吗?不过奎子这家伙还是有个机灵劲儿的,犯不着跟这种五大三粗脑子不太灵光的男人做生意吧。
“奎子,奎子!”
王敦招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三掌柜的睡眼惺忪系着裤腰带从下房里跑进了柜房。
“哟,有生意上门呐,我睡迷了都不知道。”奎子缩缩脖子,有点儿怕掌柜的发火儿。
“不怪你,是我家亲戚,我出门巡夜的时候遇到的,所以没打门。”胡橙对奎子倒是挺好的,所谓物善人聚,他现在算是当铺内掌柜的了,凡事都会从王敦经营买卖的角度考虑问题,维护员工忠诚度当然也属于其中之一。
“哦哦,那我这就去泡茶。”
“慢着,我问你啊,这幅画儿怎么回事儿,你还记得吗?”
王敦叫住了正要转身去茶房的奎子,把刚才从柜台里取出来的那幅卷轴当着大家的面展开,指了指说道。
“唔。”奎子有点儿雀蒙眼,一到了夜里就看不清楚东西,这会儿眯缝着眼睛细看,又把柜上的煤油灯拿过来照着。
“握草,好吓人的画儿!”
奎子虽然一时半刻没有想起来这画儿的来历,但还是掌眼端详了一会儿,看到半张破损的边缘时,忽然就被画中的内容吓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