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老头子方才污蔑他们撞人,兴许还可以解释说是老糊涂了,可现在却当着全城人的面污蔑他们是贼,还想将他们的行李钱财占为己有,这老人已经明摆着是个骗子了。这要对付这个老头,安元当然有办法,他们年轻力壮武功高强,可他还不齿如此对付一个老人,哪怕此人是个骗子。他之所以转身就走,无非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因此韩长生扯住安元,让他很是不理解。
韩长生低声道:“都送到这里了,先带他去看看大夫,确定他是装病,我们问心无愧,买好了马再走就是。眼下就这么走了,话也没说清楚,旁人还以为是我们心虚逃走的。”
安元蹙眉:“这……”他觉得韩长生说的有道理,但心里多少有些气不过。
安元展露武功将人打退并且暴露身份之后,周遭那些看热闹的人就没几个敢上前了,毕竟安元和他的师兄李九龙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那老头见状,眼睛贼溜溜的转,似乎在动什么坏心眼,但暂时也没再开口,只是抱着马鞍不肯下马。
韩长生拉着安元:“走吧走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安元本不愿意,韩长生牵起他的手,他一怔,竟就乖乖跟着走了。
那老头见识了安元的功夫,大约是有些怕了,没有再闹,只是贼兮兮的不住打量安元和韩长生。韩长生是真不在意这老头的,这老头子翻了天又能干什么?骗点钱?等他达成目的,把这臭老头痛扁一顿丢进臭水沟就是了。至于安元,则是已经彻底懒得搭理这老头。
两人到了医馆,请了大夫给老人诊治了一番。
大夫替老人搭过脉,捋着胡须道:“这老人家身体健康的很,只是经脉有些不畅,似有古怪,但也无大碍。我替他开些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安元从身上摸出些碎银交给老头,冷冷淡淡道:“老人家,你拿着这些钱治好病回家去吧。你家中若有什么困难,大可直说,然你用如此手法坑钱骗人,实在为人不齿。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行此道。”
老头演技还真不赖,一脸惶恐懵懂:“你在说什么!”
安元懒得再跟他分说,转身出了医馆。韩长生连忙追了上去。
“我们去买两马,眼下天色还不算晚,是继续赶路还是在这城镇先住一晚?”
安元道:“继续赶路吧,晚上宿在野外也没关系。”方才因为那老头引起了些骚动,他的身份也暴露了,未免引起很多麻烦,还是早走为妙。
既然已经进了城,就没有再走回头路的道理了。韩长生大计已成,心中十分高兴,也不想着再跟那臭老头计较什么了,带着安元去找买马的地方。这小城能换马购马的地方就只有驿站,因为离酒仙谷不远,城中慕名而来跃跃欲试的武林人士不少,两人到了驿站前,竟然挤满了人,马匹也是供不应求,好马都让人给换走了,只剩下一些病怏怏的弱马。
韩长生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恨不得拔剑抢两匹马回来,偏偏安元在身边,他只能继续装正人君子——在安元身边呆了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为了克制自己,他的思维都快被同化的跟名门正道差不多了,看到乞丐下意识都要去给几块铜板,为此多少个夜晚韩长生扼腕叹息对月流泪,深感自己再也不能做一个完美的魔教教主了。不过魔教的气数也没有多少年了,到了这地步,也都无所谓了。
附近有些在城门口看过热闹的人也认出了安元,虽然安元已经把误会解释了,但他们对安元和韩长生的态度依旧有些敌视。仔细观察他们表情的话,他们的敌视中主要的成分是嫉妒。
安元自己不解,韩长生倒是猜到□□分——只怕安元将影月门灭门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咩哈哈哈,他的大计真是妥妥的!
人群正拥挤着,突然只听身后一声怪叫,韩长生和安元回头,只见那臭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跟了过来,正拿指头指着他们咿咿呀呀的怪叫。
“就是他们!”老头子叫道,“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韩长生简直气乐了。这死老头,自己因为心情好都打算不跟他计较了,不知好歹的老头子居然还对他们穷追不舍,这是不给自己找点不痛快不肯罢休了?
面纱下安元的眉头拧得能挤死苍蝇,也是十分生气。
“老人家,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一个刚才在城门口看过热闹的人出声了。安元毕竟在武林大会上出名了,要说他是个偷老人家的小贼,还真的没什么说服力,没几个人相信老头子的说辞。
安元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听老头突然道:“这个戴草帽的人是皇甫凤轩熙辰,他边上那个,是魔教妖人!皇甫勾搭了魔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