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暖炉香炭,室温如春。
孟采薇自己解了氅子挂起来,回过身才去捉小鸽子的腿|儿。大概是飞这一趟疲惫得很,原先胖滚滚的小鸽子,竟瘦了下来,它在孟采薇桌子上蹦跳两下,便有气无力地卧在一旁休息。孟采薇奖励似的摸了摸它脑袋,低头去拆信筒,然而,她的动作很快一僵。
取出来的信,依旧是她寄去的那一封。
孟采薇心里一慌,仔细查看这信,边缘的纸已经有点发黄,折痕印记分明,一点被人展开过的样子都没有。
难道是鸽子迷路了?没有送到地方?
还是这次,裴少嵇他们不在那边了……
明明走的时候说过,可以继续用鸽子传书的,怎么会没看到呢?
孟采薇把信重新折了几折,不甘心地再次塞回信筒。孟采薇一手抱着鸽子,一手拿着信筒,出了门,去抱了另外一只鸽子。
这个不认路,另外一个不会也忘了吧?
带着点焦急的心,孟采薇猛地展臂,放飞了另外一只鸽子。
年关底下,孟采薇一方面要整治府里的事情,一方面又多了不少应酬。三年孝期将满,孟采薇的地位已经昭然不会被动摇。有几位外命妇都趁机递了拜帖上门,大抵是希望在年前结下缘,年后侯府要闭门不与外|交往,这便是抢前的机会。
孟采薇虽然不说来者不拒,却也没敢随便拒绝旁人,到了家里全都以礼相待,没有盛宴,也是体贴佳肴。对方递来橄榄枝,她就照单全收,只是所有的话,无非都回一句,“我说得到底不算,一切还要凭侯爷做主。”
拿了掌家大权,恨不得证明自己的大有人在,肯磊磊落落承认自己屈居一等的却是少数。
众人都有些摸不清孟采薇的底儿,不知她是真实在还是假谦虚,来往着互相试探,才基本熬过了这个腊月。
当然,也确实有不少闻风而动的人家,要么是愿意嫁女儿,要么是愿意娶媳妇。这样的事情,孟采薇就不好往裴少嵇身上推了,只能笑笑,不明着表态,一律用拖字诀往年后延。
总算,挨到了除夕,这样的应酬也算是告一段落。
然而,转眼就过了年,第二只鸽子居然也无功而返,大半个月的时间流水似的消逝,孟采薇简直抓狂,上帝,我要手机!我要微信!!!
当然不可能有。
孟采薇心里慌得不行,上次受伤,鸽子好歹在营地留下了,信也看了,可这一次,怎么连信都没收到?
巧得是,这次回来的小鸽子也明显地瘦了,孟采薇一面心疼它们,一面又恼恨它们不争气,亲自添了食喂鸽子吃东西,孟采薇才发现,回来的鸽子狼吞虎咽,活像是饿了许久一样……也是,冬天万谷不复,鸽子一路食米难寻,饿成这个样子,多半是根本没有见到裴少嵇,或许连许留都没见到,否则怎么会这么夸张。
孟采薇愈发觉得不对劲,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久违的赵煊登了门。
照例,正月里侯府带孝,不便迎客,奈何孟采薇一直想找他解释,便就借着两家交情的借口,遮遮掩掩地请他进来了。
“忠贞夫人,你近来可好?”赵煊眼底有一片青黑,远不如上次见面时精神抖擞。
孟采薇瞧见一怔,忙示意他落座,吩咐秋黛上茶,“我一切都好,不知赵公子在忙什么。”
赵煊没答,而是认真地望着孟采薇,半晌,方下首去,“夫人多次邀请我做客,在下要务缠身,没能拜访,实在失礼有愧。”
孟采薇浅一莞尔,“你也太客气了,如今不是来了?来了就好,我只是一直想跟你说……”
“采薇。”赵煊猝然打断她,这样冒昧的称呼,令孟采薇一下就簇起眉心。然而,赵煊仿若未见,“你真的喜欢裴少嵇吗?”
他这样直白地逼问,倒让孟采薇措手不及,准备好一箩筐的假话,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煊苦笑,他只沉默须臾,便再度开口,“惠安侯他……在回鹘和龟兹的边境失踪了,军队找了半个月,只怕他是被回鹘……俘虏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了,前两天姥爷突然住院了,加上自己有点事,两头跑,耽误两天没更新。
老人家病了就跟小孩子一样,加上痴呆症,时不时犯糊涂,现在是白天住院,我不定时要过去看看,怕他跑出来,中午过去洗碗给老人擦啊手什么的,晚上还要再接回来,老人不愿意住病房orz。姥姥年纪也大了,照顾不来病人,爸妈舅舅们又都忙,姥姥家这边就靠我一个。
真心累cry。
希望姥爷早日康复,别让姥姥着急担心了。
QAQ这是这卷最后一章,马上开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