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地面和四周的墙是全橡胶铺的,没有任何的金属器具和坚硬的地方,任何人到了这里,想要一头撞死自己那是难上加难,其间只在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才有个警察冷着一张脸给江力送来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我没有杀人。”江力并没有起来去接水和面包,他看着警察,很平静的说。
“每个到这里来的杀人嫌疑犯都说过这句话。”警察将水和面包放在地上,面对着江力慢慢的后退,然后哐铛一声又把门关上,再也不理会江力。
没有被子,没有取暖设备,面包也仅够充饥,水也是冰凉的,这一个晚上,江力是又冷又饿,但他就是性子倔,也没大喊大叫,他心里明白,怕是那胖警察早就交代过了的,他叫了也是空费自己的力气。这里幸好是鹭岛市,要是换了北方的城市,被这么关一晚,怕是绝大部分人的意志都要被摧垮了,然而江力没有,他相信利马克说到了就能做到,哪怕自己真的被人诬陷为杀人犯而且得逞了,自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利马克给江力的保证也只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眼前的难关,还是要自己度过,判个十年八年的也是没有生命危险,江力不确定的就是利马克的底线在哪?所以,这一晚上,他要么是迷迷糊糊的蜷缩在角落里睡着,要么是一遍又一遍的敲着橡胶墙面,希望利马克能够现身。然而利马克始终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审讯室的房门这才又一次被打开,昨天带人抓了江力回来的胖警察带着一个梳着马尾巴的年轻女警察进来了,女警察的手中,拿着一个褐色的革面笔记簿,胖警察则端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很快昨天的那两个小警察也搬了桌椅进来,让江力坐到椅子上,面对着胖警察和那个女警察。
“说说吧,你是怎么杀的人?”胖警察坐了下来,一手端着茶水,吹了一口热汽,并没有喝,而是问江力。
那女警察楞了一下,看了胖警察一眼,但还是摊开本子,从衣兜里拿出一支水笔记录了起来。
“我没有杀人,你们应该等鉴定结果出来的,而且,现在,已经快过了二十四小时,你们没权羁押我超过二十四小时,这是法律赋予每一个公民的权利。”江力依旧很平静,匕首上没有他的指纹,这一点他很肯定,自己碰都没碰一下那把匕首。
“鉴定结果还要等明天才能出来,看来你对法律很熟悉嘛,你这就是属于知法犯法了,很不幸,受害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他一口咬定,就是你捅了他,匕首已经送到物证中心去了,虽然要明天才有结果,但仅凭受害人的指控,我们就可以延长对你的羁押期。”胖警察轻蔑的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他伸手在桌上一摸,却是摸了个空,然后扭头问那女警察:“小卓,我抽烟你没意见吧?”
被叫做小卓的女警察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摇摇头:“您是领导,您要抽烟我们哪敢有意见?”
“什么领导哦?一个小屁点大的组长而已,你要是不反对,那我可就抽了啊。”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抽出一颗,啪的一声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问江力,“小伙子,要不要来一颗?”那表情,如果不是江力昨天听到他的电话内容,绝对会相信这是个很和气的好警察。
看了看女警察,江力咽了一口的口水,他也是个烟民,烟瘾虽然不大,但从昨天到今天是一口也没抽,确实是有点想了,但面前坐着个女士,江力没那习惯让别人抽自己的二手烟,于是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抽,那咱们就开始吧,看不出来你的意志还很坚定,我的突然袭击竟然没找到你的破绽。叫什么名字?”胖警察又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冲着江力吐了过来,江力看得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女警察又皱了一下眉头,显然胖警察今天的问话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她也只是负责记录,因此还是将对话记录了下来。
“江力,男,二十八岁,一九八五年出生,户口所在地,湖东区千铺村,未婚,现住滨南路1618号江南大厦,失业。这些你们都可以去圆街居委会查证。”江力索性将自己的资料报了出来,省得一问一答麻烦,主动权还要落在别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