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惊到,下意识的用手搂住他的脖子,一仰头,倒正好对上百里靖似笑非笑的眼瞳。
结果,我红着脸闷在他怀中回到了灯火通明的皇宫大院。
当百里靖将我放于榻上时,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的璎珞阁,疑惑看向百里靖,而他只是忙着吩咐那些宫女太监。
“小姐。”门口小渔惊喜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跟前,“小姐,你去哪里了?小渔回来就没见了你,可吓死小渔了。”
我温然一笑,“我…是自己走迷路了。”
百里靖在小渔身后,眉头微微一皱。
“小姐,你有没有事?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吓小渔了。”这丫头随我这几天已几乎把我全当了自家主子。
“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拉住小渔手道。
原本以为百里靖只是顺道带我回的乾阳宫,可未曾想,小渔竟是连我的换洗衣物都呈了来,这乾阳宫可是百里靖的寝宫!
时至三更,我摸了摸脚踝上百里靖亲自打理的伤处,透过几重珠帘看向那个仍挑灯伏案的清贵身影,心下一时五味陈杂。
这个场景我并不陌生。
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城中,逝去的许多的黑夜里,我曾经就这样静静的看过,手边那一杯必定是千碧山绛翠,他说,绛翠伴挑灯,人不会寂寞。
可是,他不再是五王爷了。
而我,也不再是凝儿了。
谁也不会是谁了……
我转身拥住薄被躺下,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次日一早,小渔帮我更衣洗漱好,脚上红肿已退,已是无碍了,我便起身要回璎珞阁。
乾阳宫的宫女太监却是跪了一地。
“皇上早朝前有交代,请姑娘留在乾阳宫休养,姑娘不要让奴婢们为难。”乾阳宫的领事宫女侍绮跪地回道。
我瞧了一眼桌上布满的早膳和遍地的宫人,一阵无奈,突然间如此的恩*倒让我有些疑惑,百里靖,你是真心,还是试探?
“小姐,”小渔却是巴不得我能留下,“你伤还未愈,不如留下吧,赵太医今儿还要来呢。”
我回身在桌边坐下,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
侍绮面上一松,“谢姑娘。”
看着桌上大碟小碟,我却无甚胃口,只是一盘摆成梅花状半透明的莹白糕点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错,那正是我爱了十多年的烙莲酥。
不过,这东西不是皇宫没有的吗?
我还曾惊讶过百里靖的不识。
我还曾笑说,今后要请他尝无忧的手艺。
“那东西不是用来看的。”一道戏谑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一身冠带朝服的百里靖,萧致轩举,美得如同是神祇,让人不能移目,嘴角噙着的笑容,如同春雪梨花般沁入人心。
惹得一干宫人皆看呆了,虽说皇上平时慵懒随性,但谁人也未曾得见皇上如此温和清润的笑颜,这云姑娘恐怕也要成皇上的心头爱了。
“尝尝看。”百里靖不等宫人行礼,便一扬手退了一干人等,径自也在桌边坐下。
“不了。”我摇摇头,浅笑道,“不会是我爱的味道。”不是无忧做的,烙莲酥还有什么意义?
“为何将我带来乾阳宫?”我仍是不动筷箸,百里靖亲自将我抱回乾阳宫,又留宿*,此刻怕是早已在这皇宫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他,我早知不是有心之人,除了江山,他的心中不会有任何人的位置,如此待我,太过于奇怪了。
“早上不吃东西对身子不好。”百里靖却只是舀了两勺燕窝粥到我碗中。
我静静看着对面眼神专注的百里靖,仍旧是不执箸,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身体便被百里靖拥进怀里。
我心下一怒,“请皇上自重。”
“我若自重,熙儿便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听着那若有若无的无奈,我一时停了挣扎。
“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明明知道…我却没办法放手。”百里靖的声音轻缓得如同蛊惑,几乎能叫任何女人动心,可是,我是凝儿,我是为你赔了一条命的凝儿呢,你如何要我动心?
“皇上,呃…”门口突然出现的敬德一见这场景,话硬是咽进去半截,忙低头噤了声。
我自是倏然自百里靖怀中挣开,脸上一阵不自然。
“何事?”百里靖面上却并无半分不妥,眸中却是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