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存心要躲,岂会让我们轻易找到?人海茫茫,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以她的心计,说不定早易容了,怎么找?找两个女人,两个男人,还是一男一女?也许她们分开走也不定。这天下之大,更不知她会往什么方向走。"允禄头疼。
"那倒也是。"月瑶也束手无策,突然,她想起件事,忙说:"爷,今早有人送来个盒子和一封信,说要您亲手打开,会不会是四嫂让人送来的?"
"盒子?"允禄精神一振,"在哪?"
月瑶快步走入房中,亲手捧出个精美的长方形雕花檀木盒,允禄接过,拆开盒子上的信封,里面除了一把钥匙外空无一物,他拿起钥匙,插入盒子上精巧的锁洞中,吧嗒一声,锁开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信封,信封上面写着不同的日期,他撕开最上面写了即日启的那封信,抽出信笺,飞快地看完里面的内容。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允禄咬着牙狠狠地说,心中忍不住再次埋怨皇阿玛为什么要让自己协助这个女人,害得自己没一天好日子过。
"这个女人,让我逮到她,我,我……"这女人真想把自己和所有的兄弟都玩弄于股掌吗?
允禄满腹怒气无处发泄,只得狠狠地一拳砸到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洒了一桌的茶水。
"真是四嫂送来的?写了什么?"见允禄这么气愤,月瑶好奇地问。
"能有什么好事?让我帮她收拾残局!"允禄气得娃娃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但恨归恨,纵有万般不愿,还是要去做,他又急匆匆地朝圆明园奔去。
雍正十年九月十七日,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天地万物都已沉睡。圆明园的锦轩却依然灯火通明。
胤禛静立在寝室的窗前,一样的姿势已经维持了两个时辰之久,看得门外的秦全矛盾不已,不知该上去提醒主子坐下歇息还是任由他继续站着,以做惩罚。
窗外,皓月当空,银白的清辉洒遍大地,可惜那个喜欢花前月下的人儿却已不知所踪,少了她和煦甜美的笑容,少了她突发奇想时的"聒噪",往日温馨的寝室显得分外的冷清、孤寂。
胤禛有些茫然地看着天上的明亮,思绪如潮……
十六弟说,她留了封书信给十六弟妹,说她要去寻找一个答案:爱情到底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当你爱上一个人时,看到他开心你也会开心,看到他难过你会比他更难过,你甚至会愿意为他生、为他死,只求他平安幸福……"这是她心目中的爱情。她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去找?
这些年来,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让她快乐。她说她是妒妇,自己登基后就不曾*幸过其他的女人。当年世祖皇帝为了一个董鄂妃剃度出家,自己是那么的不屑,为了一个女人抛家弃国,岂是大丈夫所为?然而,时至今日,才发现情到深处真的可以罔顾一切。
但是,为什么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
胤禛心里一阵辛酸,没有她的日子,原来,是那么的寂寞……
……
"十六弟,找到她没有?"胤禛冷然地看着庄亲王,自从月贵妃走后,在朝臣面前一向不苟言笑、铁面无情的他更显阴冷。
"回皇上,您所猜果然不错,娘娘确实往青海方向去了。"庄亲王允禄答,暗暗佩服皇帝四哥,这天南海北的,竟也让他猜到了。
猜对了?胤禛不知该欣喜还是失落。
当初让庄亲王往青海方向,是因为突然想起她曾经和乐乐谈论过六世班禅仓央嘉措,当时她无比的推崇他,说他是情僧,她不在乎他的功过,只在意他对爱情的执着与忠贞。如果,她要寻找爱情的真谛,应该是去找他吧!
只是仓央嘉措早已不在世上,她如何寻找?"她还是不肯回来?"
"是。娘娘说,她需要时间,请皇上不要强求。"那个嚣张的女人,被逮到了还敢胆大妄为地让自己回来跟皇上说找不到那子虚乌有的答案绝不回来。若是让皇上知道真相……允禄无比庆幸,自己的福晋尚属正常。
意料之中。"知道了。"胤禛淡淡地答,静如止水的黑眸中看不出半丝的波动。
难道皇上放弃了?完全没有了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允禄迷惑不解,但看胤禛的明显不欲再谈的神情,他只得识趣地先行告退。
允禄一闪而过的疑虑胤禛不是没看见,只是最初的伤心、慌乱已过,当他细细地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觉得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自己对当晚发生的事毫无印像,审问过爬上自己*的那个刘贵人,她也是一无所知,很明显,应是有人下了药,但所有的食物有人先试吃过,并无异常。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大活人放到自己的*上而不被发觉……布置严密,熟悉自己的作息,掌握守卫的布署,清楚秦全的一举一动,且并不是想谋害自己,这人会是谁?目的是什么?把青锦逼走?
青锦走了,受益的只后宫的人。自己已派秦全暗地里细查,一个月过去了,毫无头绪,后宫亦无异动,到底是谁?如果不把那个人揪出来,即使青锦回来了,同样的事还是可能会发生,自己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冤屈。
胤禛自袖中掏出那方染了血的手帕,血迹早已凝固成一滩暗黑的污渍,但青锦那痛不欲生的神情仍鲜明无比地在他眼前浮现,仿佛他亲眼所见一样,因为,那种感觉,他身同感受……
三个月过去了,调查毫无进展,幕后黑手依然没有消息,除了青锦的离开,一切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庄亲王不断传来青锦的消息,还是那句,她需要时间。胤禛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
这么多年了,自己对她的心她就已明了,为何这一次走得这么决绝?不给自己任何辩解的机会。她是不想听,还是根本就不需要解释?虽然觉得很荒谬,但经过苦苦思索后,胤禛发现还有一个人符合条件,一个最有可能也最不可能的人,那就是青锦自己。
她经常变着花样给自己弄吃的喝的,自己最信任她,自然不会想到她会下药,而且,她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入任何地方,那晚,她刚巧把秦全叫去,然后又和秦全一起回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种种加起来,她是最有条件的人。
但是,她的目的是什么?而且,若没有人帮忙,她也做不了。难道是自己多疑?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秦全,将刘贵人挪回启祥宫,令她静心养胎,任何人不得打扰她。"胤禛下令。如果真是她,听到这个消息,她不会相信,如果不是她,她必定会更伤心。
"皇上,刘贵人并无身孕啊。"秦全惊讶万分地看向胤禛,后宫妃嫔有无身孕他岂会不知?皇上为何要这样说?
胤禛只是漠然地瞥了眼秦全,秦全立刻低下头,"是,奴才遵旨。"
……
"主子,京城传来消息,说刘贵人有孕了。"五儿捏着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急急地告知正兴致勃勃缠着主人家的小女儿学煮奶茶的主子。
"什么?"正在灶前开心地添柴加火的月贵妃-韩青锦惊讶地抬起头,原来白希的脸蛋就已晒得黝黑,如今还搞笑地添了道乌黑的碳印。
五儿看着蓬头蓬脑完全没有贵妃样的主子叹息不已,真不明白这个主子是怎么样的,舒适安闲的日子不喜欢,皇上把她捧在手心也不稀罕,费尽心思地栽赃稼祸皇上,然后一走了之,跑到这荒凉的地方学人煮茶、牧马。
现在好了,弄假成真了。"刘贵人有孕了。"五儿对着主子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青锦震惊万分。怎么可能?
她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走进帐内,默默地坐到毛毡上,默默地想着:为防有人假戏真做,自己特意问了济仁堂的掌柜,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服了药的人不会有任何知觉,两人没有知觉的人如何造人?
难道是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更不可能,胤禛才不会看上刘谦柔,对他的忠贞,自己很有信心。难道说……他怀疑自己,所以故意放出风声试探自己?
青锦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这个有可能。胤禛那么精明的人,要完全骗过他没那么容易,不过,他应该也不是很确定,不然就不是试探而是直接派人把自己逮回去了。
"五儿,把这个送给十六爷。"青锦拿了条小纸条,交给五儿。计划赶不上变化,要重新筹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