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毒虺的毒尽数清除,煞气也近乎全部消除。他由衷的说:“有大哥在,我真是什么都不用怕。”
席云霆听了这话有些开心,然而他这会内心还沉浸在趁人之危的负疚感当中,连个微笑也无法挤出。只垂下眼帘说:“毒虺到底是凶兽。它的毒就算清干净,对身体的损伤也需要将养。这些养息丹,潇弟每日服下一丸,连服三日。”席云霆把一个大肚玉瓶塞进了陈潇手里,“剩余这些你收着以防万一。我知你不可能不再冒险,今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受伤让大哥忧心。”除了养息丹,席云霆又另外给了他一个玉盒。里边是一整套应对各种伤情的丹药,说得倒霉点,陈潇要是再中了毒虺的毒,就不用躺那里等死了。
陈潇被席云霆变相责怪说的不好意思,谢过大哥之后收起玉盒,打开大肚瓶倒出一颗养息丹吃了下去。他本来早晨吃了席云霆塞的灵丹,今日不用再另外用药。席云霆想要阻止,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该怎么解释他怕潇弟吃了再无处发泄精力,睡着了之后又做绮梦?
想了想,席云霆干脆不给他睡觉的机会。他问清楚了另外两人和孩童们的动向后,就对陈潇说:“洗漱用饭就启程去追他们。”
陈潇立刻同意,他也是很担心另外两人。毒虺不巧让他撞上了,赵焦几人这会儿还没有出现,很有可能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搜寻他们。
陈潇起身穿衣洗漱,地上的寝具问过席云霆得知是他到了锦城之后特意为他准备,他内心又暖又高兴,就把寝具收拾好,打算放进自己的储物盒。
席云霆此时正在堆砌火塘,打算为陈潇烧一些热水。他起身向着外围走去,拾了些树枝,直接在手中烘干。
陈潇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着他飘过去。他的身体紧紧裹在衣袍当中,然而以前教授身法的时候,席云霆也曾经只穿着贴身的劲装。那身形极好,标准的宽肩窄,大长腿。明明对方现在是衣冠整齐的模样,却不由自主的让陈潇联想到梦中,对方紧实的胸膛和强健的长腿。
陈潇一阵面燥耳赤,喉咙发紧。完了,他这似乎是打通了什么不该开启的关窍。
以往双方虽然很亲近,陈潇却一直自诩为君子之交。这会儿做了乱七八糟的梦之后,忽然从某种不应该的角度去发掘对方身上性感的地方。即使陈潇没谈过恋爱,对同性相爱也不怎么了解,却也知道对着一个男人的胸膛和大腿感到兴奋有些不妙。
内心呵斥自己的不应该,陈潇低眉顺眼不敢再乱看。快速的收拾起了寝具,坐到火塘边上。
席云霆这日穿着一身玄青色滚墨纹的长袍,头发挽上去用玉冠束起,两鬓垂着又黑又直的长发。他的五官虽然俊美,却因为有些方正的下巴而尽显阳刚之气。周身的气势不怒自威,让人看了无不生出恭敬之心。
只在陈潇眼里,却无视了他有些吓人的气场,仔细看了看席云霆的五官,不得不暗自赞叹对方的容貌。
对方垂着眼,伸出修长好看的手取出一个小锅,取了些白净的雪放入,开始烧水。这明明充满烟火气息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偏偏气质凛然。
陈潇看着看着不由开始视线游移,又回忆起梦境。也是让他奇了怪,就算是发梦起绮念,也应该是他掌握主动,毕竟这是男人本性。怎么都不应该对方强势,他处于下方啊!
然而想着想着,陈潇耳朵又开始发热。他赶忙从旁边抓了一把雪,揉在脸上降温。
席云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潇弟?”刚才不是已经净了脸?
陈潇掩饰的又用雪搓了搓手:“大哥一块用一些吧。”安静的气氛难得让陈潇有些不自在,他就主动起身帮忙。
喝了水,吃了口粮。陈潇指了正确方向,两个人启程去追。
席云霆比陈潇沉稳得多,内心虽然郁郁表面上却丝毫不显,破绽只是他搂着陈晓的臂弯没那么紧了。陈潇内心正因意识到性向不对而惊涛骇浪。面对席云霆这个诱因,这会儿还不能平静自在,压根就没有察觉丝毫不对。
他们耽搁了半天一夜,席云霆御空而行风驰电掣。顺着原本正确的方向去寻,追了一路却没有追到人。
唐汝有伤,童诺诺又是个路痴,无论是哪个都有可能导致意外发生。陈潇跟席云霆商量了一番,俩人就沿着这条路线开始扩大范围搜寻。
这一番寻找没找到他们,却正面撞上了沈雁行搬来的救兵。他的王叔被他说动,领着亲卫进了山。他们不知道记号,只是顺着陈潇三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追赶,终于在这个地方遇上。双方遇上各自都很惊喜,情况紧急就迅速的交代了一下情况。
沈雁行的王叔叫沈永清,虽然他被册封为王,在席云霆这样并不是本国修仙界的人面前,却并不以身份论,而是以修行论高低。沈永清是元婴期修为,席云霆和陈潇一块称他一声前辈。
沈永清性格豪爽,雷厉风行。既然能被沈雁行请动,自然是和他比较亲近的。这次来一是为了杀灭这伙邪修,树立新朝的威望。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沈雁行的请求,照应他的朋友不要有事。
得知两个筑基期修行者带着七八十名幼童逃出来不知道去向,名为赵焦的元婴期和四个金丹期下落不明。沈永清很快就分派两部分人手,一部分去找不见的孩童跟修行者,另外一部分则去围剿邪修。
席云霆和陈潇比起赵焦等邪修当然是更挂心童诺诺和唐汝,他们选择和沈永清的人一块去找人。
雪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掩盖了本来就不多的迹象,让他们找人更加的困难了。沈永清的人时不时的看陈潇二人,虽然没有明说,他们却并不看好童诺诺和唐汝,觉得他们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
陈潇心中很不好受,他自责为什么不跟童诺诺俩人一块。这样这个时候就不会这样焦虑,不知对方生死。他忍不住向席云霆叙说内心的懊恼,席云霆没有劝慰他,只是声音低沉地说:“我不知潇弟选择哪一样更好,只觉得如果此时潇弟跟他们一起行踪不明,大哥只怕更要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