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计光谋的特别嘱咐,厨房里的菜上得非常快。转眼间,一桌在清远算得上丰盛大餐的菜肴全部上齐。其实吃对于这个桌子上的人来说,不是主题。主题是喝酒。
霍天佐把几瓶部队特供酒刚摆上了桌子,便听到走廊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们的菜怎么一盘都不上,隔壁连着上?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接着是“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然后是女服务员“呜呜”哭着跑远的声音。屋子里的几个男人都皱起了眉头。如果换个时间,没有金大伯在场的情况下,至少顾少兵会出去“打瓶酱油”,他一向反感男人对女人动手。
金半山是个人精,他就怕自己在场而年轻人放不开情怀,所以打着哈哈拿起一瓶军供酒道:“十五年前,我陪县物委的人去参加铁路部的运输计划会。那可是人山人海,会场上水泄不通。与会的就有军队系统所属煤矿的代表。而我们属于地方煤炭物质公司的代表。当时我们餐桌的隔壁就是军队代表,他们拿出来的白色瓷瓶上三个大字‘军供酒’,着实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酒类,开瓶后那个酒香啊,啧啧!对比之下我们喝的酒简直不能入喉……”
“您老要是喜欢,以后您的酒我包圆了。”霍天佐口气满满道。
“霍叔,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呀?”萱萱俏皮地朝霍天佐眨了眨眼睛。
霍天佐无语地看着她。
金半山笑着婉拒道:“不行了,人老了,现在喝酒也就剩下个点缀。”
正在这时,走廊上传来包厢领班的道歉声以及一道恶狠狠地叫骂声。
顾少兵屁股刚要离座,常龙不声不响起身道:“我出去方便方便。”
桌子上的人除了萱萱,大多心知肚明他要出去干嘛。
霍天佐交代一声,“快去快回。”
大家听到外面几声闷响和服务领班捂嘴惊呼的声音后,常龙若无其事地推门回来。
这时隔壁房间里一阵嘈杂,金杨忽然挑了挑眉头,他貌似听到其中有道熟悉的声音,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紧接着大门被人“砰”地踢开,一个体型高瘦的男子冲着包厢骂道:“刚才是谁动的手,给我滚出来。”
常龙和顾少兵同时起身。顾少兵对常龙做了个手势,常龙乖乖的落座。顾少兵的身手令他既佩服又恐惧。纵使他再不要命再大胆子,在顾少兵面前连手都出不了。
金杨不无郁闷地朝霍天佐道:“一天到晚不得安生。”
“生活在于点缀,色彩越多人生越他妈的的圆满,这话是谁说的?我想想……”霍天佐摸着额头回忆。
萱萱兴奋得长长的睫毛乱颤,偷偷扯了扯金杨的衣角,小声道:“金杨叔叔,是不是要打架?”
这时顾少兵已出到门外,轻轻地关上门,瘦高个一边伸手掐向顾少兵的脖子一边骂道:“你妈……”
第二个妈字还未出口,他的身子已经悬空打转,像稻草一样甩砸在墙壁上。连呻吟都欠奉,在地上打着摆子抽搐着。幸亏走廊墙壁采用的软包,否则这一个大背飞下去,瘦高个半条命都没了。
走廊上的几名服务员目瞪口呆。
而金杨刚准备回答萱萱关于打架的问题,顾少兵已推门回到包厢,“方便”地速度比常龙更快。
“这就打完了……”萱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撅起俏美的小嘴巴,“人家都没看到呢。”
赵豆豆嗔喝道:“小萱!”
萱萱朝她伸了伸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金杨看着赵豆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喝酒……”金半山的话说到一半,包厢的门又一次被人踢开。
门口站着六七个脸色阴冷,神情嚣张地壮汉。个个身穿全套价值不菲地nk运动棉夹克,nk鞋,看上去像是某个体育运动队的人。特别是打头的一名男子,二十五六的年龄,短粗的体魄,头上几根稀疏的黑发,鹰钩鼻子,手腕微微扬起,隐隐露出豹头纹身图案,冷哼一声,“给我狠狠地揍他娘的,一个也别放……咦?这两个小娘们不错,记得给爷留着。”
萱萱撇了撇嘴巴,小手不由抓起金杨的手。
“大伯,您若不介意,可以看场热闹。”赵豆豆侧过头请示金半山。
金半山干咳几声,“要不报警……”
金杨气愤之极,他难得接次客,竟会遇上这么多麻烦。他打断金半山的话,直截了当道:“少兵,把这些令人厌恶的东西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