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长苦笑摇头,喃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成全你吧。”言罢,老道手上运起绵劲,隐约间连气流都被带的扭曲,方要下手之际,只听得雷横一声断喝:“道友且慢动手!”清虚面色恬淡,极为平和的看向雷横,轻声道:“此乃我武当派内事,道友何必插手?”
武当派乃是江湖泰山北斗,且不说其他,便是方才清虚展现的一手【梯云纵】已是极为不凡,雷横若想偷学武艺唯有从这张召重身上做些文章。
雷横与清虚道长拱手拜会,正色道:“道家主张清静,道长焉能随意取人性命?”雷横手中拂尘轻摇,大有出世高人之姿,也令清虚道长不禁高看一眼,张召重缄口不语,大有听天由命的姿态,清虚道长吟吟轻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乃天理。”
言至此处张召重双眼暴睁怒道:“狗屁的天理,我张召重虽说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却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辽东门派足有数十个,为何我单单屠他金刚门?”言罢张召重思量片刻,又轻叹口气,忿忿道:“但如今早已死无对证,江湖说我张召重是嗜杀成性,那边是了!”
火手判官张召重虽说恶名昭彰,但一手武当派【柔云剑法】与【镇山铁掌】练得炉火纯青,乃是武当四代弟子之中翘楚,行走江湖罕有敌手,灭门之后若不是武当冲虚道长与清虚道长出手,只怕是后辈之中无人出其右。
此刻他如此辩护,却也叫清虚道长心中暗暗有些疑虑,清虚心道:“那金刚门世居辽东,按说与张师侄本无瓜葛,他为何处心积虑伙同青蟒剑陈达海屠了金刚门满门呢?”雷横轻吟法号道:“无量天尊,天下事必有因果,灭门惨案贫道略有耳闻,若不是那金刚门伤天害理,张师侄又怎会灭他满门?”隐约间雷横便暗自将自己与清虚抬到平辈。
清虚道长沉默片刻,却只听多隆高声怒吼:“尽是放屁!我金刚门何曾伤天害理?若不是贪图我师妹美色,那贼道人又怎会与陈达海屠我满门!”清虚道长闻言轻笑两声,低头与张召重问道:“张师侄,你且将来龙去脉说与我听,待我查明,若确有蹊跷,我自当上真武殿替你讨个说法。”
张召重神色微变,咬牙冷笑道:“懒得与你解释,我张召重嗜杀成性,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只待到了地府后,便再杀他们数百回!”言罢,双眼紧闭,再不言语。雷横心下大乱,虽说张召重死活与他无关,但他还指望从张召重口中套出【梯云纵】的法门,若是张召重死了,只怕此生再与这武当绝学无缘。
雷横方要出言,只见清虚道长面色肃穆,脸上再无半点笑意,怒喝道:“今日我便替谷虚师弟执行门规,将你修为尽数费去逐出师门!”登时清虚道长运起武当绵掌,道袍无风自起,即便是身在远处的雷横也能感觉到面前道道的绵密掌风。
远处多隆暗笑,只等清虚将张召重浑身修为费去,再出手彻底了结了张召重的性命,正此间只听半空中“轰隆隆”一声炸响,竟是旱天雷劈中了清虚身旁树干,雷横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高声喝到:“清虚安敢行此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