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观火喃喃叫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怕会吵醒一个梦一样。

当年天团解散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像这样，被迫从一个美好的梦里醒来，去直面外界的一切恶声恶语？

流川枫只觉得胸膛内跳动的心脏一瞬间传来几乎无法呼吸的痛。他转身直面蓝染，冷静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天团解散的事情，和观火无关。”

蓝染举止优雅地收回被流川枫拉开的手，耸耸肩，“我当年是读过观火交上来的报告的ix五人进行投票，鼬、dio和你投了赞同解散票。虽然我很赞赏你这种勇气，不过这件事情你顶多只是承担了三分之一的责任——不，恐怕三分之一都没有，毕竟你一直都不在团内活动。而且，就经纪人一职来说，我不得不说，观火给了你们太多的自主权了。在这种事情上自由投票？”他微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决策失误。”

“流川。”观火吸了吸鼻子，声音低落，“前辈说得对。这是我的失误。”

dio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上前把观火拽到自己身旁，粗鲁地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痕，不耐烦地开口：“我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里面全是水吗？你这就是被蓝染那家伙给洗脑了。”

他又瞥了眼流川枫，“你也是废话多。本大爷还不想你来抢我的功劳ix是我弄解散的。本大爷早就不想待了，就先拉了鼬，又说服了流川，就这么简单。没有人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情，哪怕将观火换成你这家伙，蓝染，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挑衅地对着蓝染将大拇指向下比了比，后者却只是推了推眼镜，保持了神秘的微笑，“要是我来选的话，dio，你就不会出现在我的团里。而且，真希望当年签解约合同的时候，你也能这么说才是。”

“本大爷稀罕你的团？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dio狂笑一声，“当年的解约合同，rf就没有半点私心？天团虽然解散，你们却还想在这圈子里保持住我们五个人各自的地位与形象，因此才会推观火出来当替罪羊。而我，”他用大拇指比了比自己的胸膛，“不过是想让观火看清你们的面目，好让她来我身边而已。要说卑鄙的话，我认五分，你也得认五分才是！”

一想到为了获得自由身，他还在乔纳森那家伙的监督下捏着鼻子签了那份合同，之后一年之内不知道给rf写了多少新歌，他就暴躁得想打人。

他dio的歌哪里这么好拿？他从来只想写给自己想给的人。

“都别吵了。”流川枫声音冷淡，清隽的侧脸在烟火下一明一暗，“如果观火的错在于没有能够拯救ix的话，那我来替她说清楚。”

观火一愣，随即震惊地瞪大眼睛，“流川！”

她很感激且讶异流川能够理解她。她自认错误，既不是蓝染说的“决策失误”，也不是dio说的“甘为替罪羊”，只是因为她没有能够拯救ix。

流川和她……都是事业心大于其他任何东西的吧。

但是事过境迁，现在将那时候的事情再翻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她的误点已经留了两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消除的，更何况她不想连累流川也卷到这个无底洞来。流川已经走了出去，走出了这个圈子，而且给大家都留下了一个美好的背影。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将这样的美好撕碎了给别人看呢？

她这么想着，就觉得喉咙又被塞了棉花一样，哑得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习惯了作为他们的经纪人，冲在他们前面，为他们去解决一切事情，反过来让流川这样做的话，她就会觉得于心不安。

流川枫回身低头看他，黑色的眼眸中冰山密布，她却看出了这下面隐藏的惊涛巨浪。

“观火，你也别说话。我还在追求你，我就应该保护你。你可以强调自己是经纪人，但在我眼里你却只是一个女孩子。”

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应该被人用心保护着，每天高高兴兴的，而不是一个人在泥潭里摸爬滚打。

他用手指封住观火微张的嘴唇，补充道：“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但只要是我能给予的东西，我就会给你。”

他于是又转头冷冷看着蓝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对观火说的，你们会说不管怎样，只要是天团出了问题，就都是她经纪人失格。但是解散已是不可能避免的事情，观火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来替你们挽回损失。”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而且，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一切本来没有这么迅猛。”

他眸光如天上寒星一般，“是我先答应了观火会留在天团，又出尔反尔地在投票的时候站在了dio那边。”

蓝染轻抚流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挑起眉来望着流川枫，“啊呀，这可真是一个大新闻。”

他将双手擦干净，拢在袖子里，“愿闻其详。”

流川枫抿紧了唇，“没什么好说的了。”

蓝染褐色眸子里有奇特的光彩一闪而过，“但是我觉得，流川，你不是这样的人。”

dio闲闲插嘴：“蓝染，我还觉得你应该走了呢。你不是我们前天团的人，别挡着我们去做新年初诣。对你这种外人，流川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蓝染抬手看了眼时间，倒是点了点头，“也是，时间不早了，espada还在等着我。”他推了推眼镜，又意味深长地继续道，“不过我得说一句，凡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

他身姿闲适地离开，留下原天团的三个人站在原地。

观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抽噎的感觉，“流川……你准备给我一个答案了，是吗？”

关于他当年为什么会食言而肥，抛下天团的答案。

流川眸光如水地看着她，直到她避开视线。

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轻启薄唇淡淡道：“是的。”

只要你愿意听，我当然会说，说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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