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羽观火最近的生活很奇妙。
一年前RE团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她当机立断递了辞呈,向来看重契约精神的她难得当回甩手掌柜,把麻烦的公关交给公司去处理。第二天谁也没告诉的连夜买飞机票前往米国,搭上了乔瑟夫和丝吉Q这条线,拜托他们保守秘密,暂且借住在乔斯达家族名下一栋公寓里。
年轻时拼死拼活赚钱,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悠哉度日嘛。天团和RE团是RF的摇钱树,作为双经纪人她赚得也是盆满钵满,扣除辞职时的违约金还剩下一大笔钱,足够她不干活花十几年了。
所以任由霓虹圈子里“RE团演唱会表白”闹了个天翻地覆,头条挂了近一个月仍然热度不减,观火抛之脑后,自顾自用这两年赚的钱提前过上了清闲的退休生活。
慢慢的,她的生活变得十分有规律。每天睡到自然醒,中午拿上钱包骑着自行车到市中心餐厅吃午饭,下午逛逛那一排排商店,有时候在咖啡厅点一杯咖啡,沐浴着窗外的阳光看书,有时候买一捧刚从花田送来的鲜花插在公寓的玻璃花瓶里,有时候身体缺乏锻炼了跑去健身房办张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跑步。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便找一些网上推荐的冷门餐厅尝试各种食物,晚餐吃饱喝足踩着自行车回到公寓。
本该是这样悠哉到充满罪恶感的。
直到某一天她骑着自行车出门时,数声吸气和尖叫声刚刚落下,一盆向日葵砸在了她背后,她停下踏板奇怪地回头,一位目睹事情经过的路人告诉她这盆花差点砸到她的头,只是不知怎么的落到一半突然转了个弯。
转……转弯?
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观火只当他们在吹牛逼。
然而从那天开始,奇异的事情就时常发生。比如她出门忘带钱包,愁眉苦脸地打算打道回府,下一秒口袋里就多出了几张100美元,本杰明·富兰克林正对她露出和蔼的微笑。
又比如她突然想吃中餐了,出门转悠了一圈没找着中餐厅,她失望地回到家里,餐桌上却摆满了冒着热气的饭菜,连客厅都打扫了干净,摊在茶几上的书分明别类地摆回了书架,柜子里的泡面没了踪影,冰箱里装了许多新鲜的食物,最显眼的果然还是餐桌上一个大大的信封,打开一看全是钱。
吓得她差点没把信封扔出去。
何方妖魔鬼怪快快现行!
面对满桌香喷喷的饭菜,观火犹豫片刻还是没抵挡住美食的诱惑,一边吃着晚餐她的脑袋灵活地转动起来。半路转弯的花盆,突然出现的美元,满桌子美味的饭菜,而且从热气看是刚出锅的……她好像有点眉目了。
她有点开心又有点生气地扒拉着饭菜。
既然来找她了干嘛不出来呢?暗地里玩神秘送温暖,害得她一开门以为家里遭贼了。该说他是太闷骚还是天生说大于做,宁可背后默默付出,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当你发现时又触手不及?
还有乔瑟夫和丝吉Q,说好不会暴露她行踪的呢?那个人能在她公寓里来去自如显然他们已经卖了她,连钥匙都交出去了。
观火第二天一睁眼就出门去了乔瑟夫家。客厅的桌上摆着三杯咖啡,飘着袅袅热气,坐的沙发上留有余温。她看向对面的乔瑟夫和丝吉Q,女仆端上了第四杯咖啡。
观火端详着四杯咖啡,故意笑得灿烂,“我来得是不是不巧,刚才有客人吗?”
“只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乔瑟夫打着哈哈蒙混过关,“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想吃什么我叫厨房马上做。”
提前通知了怎么来个猝不及防啊,观火心中好笑,一本正经地聊起了以往的话题,“不用这么麻烦,我等会就走,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们上次说的事还算数吗?”
“上次的事……?”乔瑟夫和丝吉Q交换了眼神,同时冒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她的回答让他们身体一僵,“是啊,上次不是说要帮我介绍男朋友吗?”
“噗——”乔瑟夫一口咖啡喷出来,他接过丝吉Q递来的纸巾,“不不不,介绍男朋友什么的只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了,像观火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怎么会需要我们介绍男朋友呢?”
乔瑟夫先擦掉冷汗。介绍男朋友什么的只是他和丝吉Q为了调戏观火想出的主意,每次说到这个话题观火就会手足无措,让他们觉得十分有趣。但是!前提是承太郎那小子没找来前。一想到承太郎在隔壁听到观火说“介绍男朋友”,他只觉得背脊一凉,耳边传来了欧拉欧拉欧拉的幻听。
天知道他们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当然希望自家承太郎能得偿所愿啦。
观火趁着喝咖啡杯子挡着脸的时候偷偷露出笑容,让他们每次拿这个话题揶揄她,今天也算小小的“报仇”了。
至于承太郎嘛……
狡黠的光芒在眼睛里一闪而过。
“可我觉得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时候找个对象恋爱结婚然后安定下来了,明天我就去相亲吧。”
话已经说给想说的人听了,他要是还不肯出来,她可就真的跑去相亲了。
观火以为他不会马上出现,最起码不会出现得那么迅速果断。所以当天晚上承太郎站在她家门口的时候,用小伎俩逼他现身的观火反倒一脸懵逼。他和一年前没太大变化,刚毅的面容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含着锐利的黑眸。
演艺圈这个复杂的圈子可以或多或少改变很多人,却独独对这个男人给予了优待,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承太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受伤了。”
观火这才发现他右手肩膀处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蜷起的衣服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血迹的颜色和衣服本身相近,混在一起一时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她小心地触碰伤口边缘,干掉的血迹和衣服黏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就带动了伤口。
看到承太郎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她强硬地让他坐到沙发上,从柜子里取出药箱,“有白金之星在怎么弄成这样的?”外套脱掉伤口更明显了,她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掉衬衫的袖管,用棉签挑离外翻的肉和衣服。
普通人恐怕早已疼得呲牙咧嘴,承太郎却只是嘴唇微抿,清冷的声音安抚了她的担忧,“和人打架不小心受的伤。”
该不会是和乔瑟夫打的吧?念头一出马上被她否了,这两人虽然平时会互损,但真动起手来不会下这么重的手,肯定不是。
观火给伤口消着毒,终于忍不住问了心里话,“什么时候来的米国?RE团那不要紧吗?BOSS那么小气我可不信他肯给你放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