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平原,泊胡拉班。
巡逻归来的哨兵坐在火堆旁烤着冻僵的手,上岗前囫囵吞下的熏鱼的焦香在他的口腔中活泛起来,哨兵的喉咙“咕噜”响了一下,肚子也“咕噜”响了一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勤向来优先供应前线的将士,他虽然看守粮草,配给却也不够他吃上一顿饱饭。
有人朝这里走来,哨兵警觉地站起来,他从腰间摸出一柄飞斧,瞄准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喊道:“口令!”
“苹果在哪里跳舞?”对方说。
哨兵松了一口气:“衣柜里。”他放下了飞斧,重新坐下,拍了拍身旁的草地:“伙计,这边还有位置烤火,坐吧。”
来人走进了火光里,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唇边留着稀疏的胡髭,他友好地笑着,朝哨兵扔过来一个皮囊。哨兵稳稳地接住了,摇晃一下,里面荡漾出厚重的水声,哨兵又拧开盖子嗅了嗅,辛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哨兵狐疑地看着来人,对方笑了笑,又拎出几条被麻绳串在一起的银鱼:“玛丽斯小姐的命令,今夜执勤的士兵都能分到额外的食物和酒,尽管放开肚皮,喝醉都没关系。”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用小刀削去树皮,串起一条银鱼架在火上,朝哨兵示意:“走一个?”
哨兵也不客气,自己先灌了一大口酒,酒液像是一团火球滚进他的胃,又在五脏六腑间滚动,他痛快地呻吟了一声,撕下一条半熟的鱼肉大口地咀嚼。他一连喝了三口酒,撕了半条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巴。来人的吃相可比他文雅多了,只是小口地抿酒,然后小心翼翼地啃着没什么肉的鱼尾。
一条鱼被两人分完,哨兵刚想劝几句酒,对方已经站起身来:“我该走了。老哥,好好享受。”
“诶诶,别啊,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哨兵有些依依不舍。
那人摇了摇头:“我也该去巡逻了。”
“那等仗打完了,咱找机会再喝一杯?”哨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把胸脯拍得山响,“老哥哥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