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绣被他毫不收敛的力道箍得生疼,偏偏又处于劣势,本来灵巧的小舌失了自由,只能从喉间溢出呜呜的嘤咛声,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攥成拳头,软绵绵地敲打着。
孟长淮低声笑了笑,舌尖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她的上颚,听见她忍不住的娇哼声,才缓缓退了出来,火热的唇紧紧贴着她的,鼻息交缠。
“绣儿,今晚咱们……”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回房去守岁吧。”
容绣心底“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张地扭了扭身子:“那怎么行!”且不说有悖风俗,两位长辈也定不会同意。
况且,还是为了……当真光想一想就不禁脸发热。
“没关系。”
孟长淮本就不是什么老实本分之人,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甚在意,又重生了一遭,更不怕荒唐,只想这一世活得顺应己心,当即一本正经地哄她:“等吃完了年饭,你就说身子乏要回去休息,父亲母亲心疼你,不会有意见。”
容绣望着他哭笑不得,“你这人,说谎怎么都不带眨眼的!”
“你夫君若这点儿能耐都没有,能成什么事?”孟长淮捏了捏她的脸颊,用掌心捧住,“听话,嗯?”
容绣只觉得脸更烫了,“我还有得选么?”
孟长淮弯起唇角,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乖,知道就好。”
“不要脸。”容绣小声嘟哝,手指弱弱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并未看到什么令她满意的反应,便改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
不安分的小手忽然被捏住,耳畔传来他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别乱动,不然我现在就抱你回去。”
嗓音很低,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容绣很是熟悉这种危险逼近的气息,瞬间僵住了身子,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
“王爷王妃,回来啦?年饭备好了,世子和世子妃都等着您们用膳呢。”
从大门口传来老管家孟余的声音,容绣仿佛忽然就来了力气,猛地将孟长淮推开,正襟危坐。
隐隐听见孟天逸说了句什么,孟余接着道:“是,老奴这就差人去喊郡主。”
“等等,”蒋思仪唤住他,“把各个院儿里的夫人也一并请来吧。既然是过年,越热闹越好。”
“自家人吃年饭,喊她们做什么。”孟天逸语气有些不悦,“本王已经命厨房给她们备了膳食,会有人送过去的。”
蒋思仪轻笑了一声,道:“再不济也把秦夫人和凌南叫来吧,往年没落下过的,今儿若少了她,还真不太习惯。”
“哎……”容绣托着腮,望向孟长淮悄声道,“父王今晚好像不太顺利诶……”
孟长淮向后一仰靠在躺椅背上,手臂懒懒地搭在她肩头,悠悠叹了一声:“毕竟母亲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不好哄啊。”
容绣抬腿踢了踢椅子脚,皱眉怒目而视:“小姑娘好哄哦?你是不是可有成就感了?”
孟长淮笑着摸她耳朵,“娘子好哄就够了。”
“你走开!”容绣掰下他的手指,用力甩了出去,“今晚我要和父王母妃在院子里守岁,你自己回房去!”
孟长淮着实没想到这丫头会来这么一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思忖着怎么应对才好,面前却忽然罩了一团黑影。
抬起头,看到的是眉眼弯弯的自家母亲和双唇紧抿的自家父亲。
一个瞧上去心情尚可,而另一个,明显不太高兴。
“怎么了这是?”蒋思仪火眼金睛,一见两人这架势,就明白了个大概,“长淮又惹绣儿生气了?”
“母亲,您这话可有失公允啊,”孟长淮打着哈哈靠过来,下巴搁在容绣头顶,表情十分委屈,“儿子在您心目中就那么无聊透顶么?”
蒋思仪笑睨他一眼,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我生的,什么德性我不知道?成日里没个正经,别老欺负绣儿。”
容绣心底默默泛着嘀咕:她可是从来都被欺负得死死的,没处鸣冤呢。
“我没欺负她,咱们闹着玩儿呢,”孟长淮轻轻揉了揉容绣的脑袋,“是不是绣儿?”
“唔,是……”怎么能说不是?听闻别人家媳妇都是被婆婆欺负了不敢向夫君告状,到她这儿却反过来了,当真无奈。为了让这话可信度高些,她又煞有介事地补了一句:“夫君抢我点心吃呢。”
“咳咳——”
男子的低咳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蒋思仪表情平淡地捋了捋帕子,“进屋里用膳吧。”
说完转身迈过门槛。
孟天逸右手捏拳抵在唇边,望着蒋思仪的背影,长长呼了一口气。
容绣和孟长淮无声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地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