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奉冷笑地说:“这个陈少云,算什么东西,叫他一声伙长给他长脸了?要不是他拍马屁能当上伙长?说起真本事,给老子当大头兵都不要。”
“就是”张平附和道:“说是伙长,谁不知他是上头派来的盯咱们的眼线?”
许山点头道:“算了,这个屁精怕是指望不上,他不在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想他给咱们争好处好是空想。”
一头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怒道:“那怎么办?这肉就真吃不上了?”
“刀疤,啃干粮吧,人家不是说了吗,这肉咱们虎头队没份。”人群中有人一脸沮丧地说。
听到没肉吃,很多队员骂声连连,一些耿直的,冲着陈少云的背影吐口水。
“咱们虎头队,凭啥冲在最前面,吃在最后?”
“三个伙长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上面派来的眼线。”
“练得多有用?为什么不叫练得最勤快的冲在前面?上次打仗,他们四队缴获还不如我们一队多,也不害臊。”
群情汹涌地议论着,都是对吃不到肉感到不满。
“散了散了,这肉指望不上,俺弄二两大饼垫垫肚子。”人群中一个胡子有些花白的汉子,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
周权大叫道:“老马,站住,去哪?”
“能去哪,回去拿起我那小锅,弄点吃的,到时一边啃一边闻着肉香,就当沾便宜了。”老马自嘲地说。
周权一下子站起来,声如哄钟地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放着香喷喷的羊肉不吃去吃干巴巴的大饼,你甘心?”
“啥子?”老马转过头,开口问道:“老周,听你意思,是准备搞事情?”
周权没说话,招手把四周的人都唤到身边,压低声音说:“大伙想不想吃羊肉?”
“想。”
“傻子才不想呢。”
“周头,有想法就说,无论你做什么兄弟都支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态。
能进虎营的,都不是普通人,分配到虎头队的,一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一看到周权的架势,就知道他要搞事情。
虎头队就没有怕事的。
周权压低声音说:“一会大伙冲到食堂,拿了就跑,先吃了再说,大不了挨点军棍,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建议一出,在场的人纷纷说好,许山一拍大腿说:“这个主意好,打军棍就当抓庠,关禁闭就当是休息,到时大伙谁也不许退后。”
曹奉的鬼点子最多,闻言压低声音说:“刚才姓陈的话,谁都当作没听见,就当不知这回事,伙房估计有手令,派人趁他们忙看能不能偷,不管怎样,到时多拿肉,要是敢不给,就抢,吃了再说,追究起来,也是误会一场。”
众人眼前一亮,几个好斗分子,忍不住磨拳磨掌起来。
每个军营都有一个伙房,负责全营将士的伙食,将士们可以凑粮食或用钱买,要是上千人,每个人都弄一个灶,也太不现实,大致是先把饭菜做好,然后以队为单位到营房拿走自己的那一份,回去再自行分食。
一大早,伙房的人全员出动,杀羊、分肉、烹调,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
俗话说得好,无论什么时候,医生和厨师不会失业,不仅不会失业,日子还过得很滋润。
平日替将士做饭,自己那份粮食都不用出,做得好还有赚头,像这次杀羊做饭,一边煮一边尝味道,那菜还没有分,伙房的人尝味道都吃了五六分饱。
伙房的伙头叫温传本,绰号温伙头,看到伙食都准备妥当后,吩咐了几句,然后踱到后面享用鲜艳美的羊肉汤。
上千人的汤,很难煮,也没那么大的锅,做法很简单,就是先煮一大锅浓汤,煮好分开后,在浓汤里加热水冲淡,保证每个人都能喝上汤,又快又方便,这是伙房不成文的潜规则,而温伙头在稀释前就盛了出去。
有滋有味刚喝二口,正喝到兴头,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伙头,不好,出事了,出事了。”
“阿彬,什么事,快说。”温伙头焦急地问道。
坐在里面,都听到外面的争执声。
“是虎头队的人,他们听说不能领肉后就闹事,我们快抗不住了。”
温伙头一脸不耐烦地说:“不是有上头的手令吗?让他们看不就行了吗?”
不让虎头队的人领肉,是黄营正亲自下的命令,还签了手令。
阿彬哭丧着脸地说:“伙头,手令本来放在案板上的,可想找时,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