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
传得快,那得是人们感兴趣的事件,可以让人感同身受或者是和听的人有那么哪怕是一丝丝联系的,听到的人自然就愿意将其说出去与人听,或是显摆自己的见识,或是提醒自己的亲友注意,或是幸灾乐祸,或是难过等等,总之,能传得出去的,必定是要能给人带来某种情感的东西。
前些时间,就有南来的商客或是游子在说着某件事,说的是在定州,出了一个被人称为小神仙的人物,都惊动了宫中某位贵人了,派了一队人马去相召,按理呢,这样的人大多是以讹传讹被夸大了的,但就因其年纪小,所以才引起贵人的兴趣来。
可不知怎么着,或许是担心小神仙能耐不小将来会对地方不利,就有那么几个节度使要暗中使坏,派了几队人马前去破坏,结果呢,被小神仙一通法术,召来天兵天将、风婆雷神等将那几支兵马好一顿教训。
但天兵天将总不能老护卫着呀,那些兵马中就有不甘心的,又在半道埋伏,这回小神仙可真怒了,撒纸成兵,楞是灭了一队,而且还可能是防守最为强悍的铁卫。有人就见一辆囚车,车里囚了个眇目大汉,囚车外挂着的正是铁卫本人的铁甲。
坊间人大多是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信,有人不信,也有人是将信将疑的,天天传说这里有神仙,那里有神仙的,但终究是没人见过。黄祝就是属于不信的一个,这牛皮也吹大了罢?灭了铁卫?就靠一个小娃娃?
但就在前日,蓝田王家来人了,要他阿爹帮着留意下一队人马,其中有个少年的,还说不可怠慢,那是蓝田王的客人,黄祝这就留意上了。
就在半日前,他又得到了消息,说是那少年来了,进城了,却是回绝了蓝田王的好意,而且,那支队伍里,确实有辆囚车,囚车里关着的确实就是铁卫。黄祝是信的,因为送信来的人曾经就是铁卫中的一员,后来受伤了,这除了役,举家搬到渭南来了,别人会认错铁卫,他可不会认错。
不管坊间传说的有法术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铁卫真真切切的被灭了!所以黄祝就赶紧的带了手下上街转悠,想试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传说中的少年,这时候不抱大腿难道还等人家见过了贵人后才来抱大腿么?到了那时候,可就迟了。
可没曾想,见到了小娘子,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了,直到他底下的人突然偷偷告诉他,说是身后身侧多了许多的大汉,一个个都目光不善的,再加上高家店主和大郎的谈话有那么几句零零星星的飘到了他的耳朵里,再是笨瓜的人也能马上知道不妙了,何况黄祝并不笨呢?
前后稍微一串,黄祝明白自己这回可真是被老鸹子啄瞎眼了,眼前这位,分明就是自己想要抱大腿的那个少年啊,
苦恼加懊恼不足以形容黄祝目前的心情,自己怎么就一下鬼迷了心窍,给这小娘子迷住了呢?这天下可堪折的花那么多,为何就非要盯着这一朵呢?好么,是碰上少年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抱大腿哟?
他也决绝,前后一想通,就几乎没有去考虑该怎么转圜,而是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大郎的面前,也不说什么误会之类的话,直接就是认错。
“怎么,不去衙门了?”大郎一眼瞥见铁塔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七不八的就那么站在前面不远出的街道中间,两边也都是锦腹蛇的儿郎们用了要吃人的目光盯着这几个人看,就知道没的玩了。
“不去了,不去了,真要去了衙门,我家阿爹还不得把我的眼珠子给抠出来送到小郎君面前?小郎君你是不知道,我阿爹正是渭南县丞,最恼我平日里的纨绔行为。若是以往,换成别人,被我带到衙门里去,自是有那衙役帮着瞒着,讹人几贯钱花花,却是见不到阿爹的,但是小郎君您不同呀,您一到衙门,别说阿爹,便是县令也要出门迎接的,这可就真真败露了。”
“哦?是么?”三子弯下腰,用了一根手指头挑起了黄祝的下巴,就如同去勾栏里,见到那可意的女子时一样的戏耍着黄祝,不光是挑起下巴,还用小指头轻轻的勾磨了几下,看得一旁的二妹赶紧回身“呕~!”个不停。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管叫天打五雷轰!”黄祝被三子这么一勾,心中是又羞又愤,可就是提不起半点的恨来,躲么又不敢朵,便只好忍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小心应对,“这位军头,您若是喜欢兔儿,某今晚便带您去寻去,保证是心甘情愿的伺候您的,决计不带强迫的。某这等容貌,臀也不美,您还是放过某罢。”
“我呸~!”三子立马就变了脸,淬了一口,“你当俺是兔儿相公哪?还是把某当成了赤虎?就他也配跟在小郎身边?你若再在某面前提什么喜欢兔儿之类的话,信不信俺找人把你嘴给缝上?”毕竟是装的,俺和某这两种自称就同时出现在了一句话里,憨货又忍不住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