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能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看打架也是一种眼福。
而且,大先生会对自家店里这种事情置之不理么?
“哗……”那黑掌与长尾巴现如今已经硬生生的碰在了一起,整个店堂里面炫目一道光,灵气冲撞出一道风来,将倌人们精心梳理好的长发都吹乱了。
看样子,小花蛇和毛鸡,倒像是势均力敌的模样,小花蛇尾巴一抖,带着风雷之势,早抄向了毛鸡的脚下。
毛鸡腾身一闪,一只胖胖的大脚却正给那小花蛇的尾巴缠上了,重重的往下一拉,只听一阵闷响,那毛鸡沉重的身体当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精雕细琢的地板都裂成了几片。
小花蛇微微一笑,还待要发力,毛鸡那看似粗蠢的腰身忽然机敏的一扭, 早借着自己的蛮力,且将小花蛇逆着卷了过去,小花蛇猝不及防,也给拉了一个跟头。
毛鸡趁着这个机会,甩开了膀子,便一把要将桌子给掀在了小花蛇身上。
眼见着那桌子眼见着便要倒下来,桌子上琳琳琅琅的大盘子小碗儿全数已经斜了下来,酒也要泼洒出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离了地的桌子腿,居然重新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接着,一股子疾风一扫,那满桌子上的东西居然全数都归了位,一滴酒水也不曾溅出来。
我跟死鱼眼挤一挤眼:“大姐,这下子,真正的高手要来了。”
“不要叫我大姐!”
望着尚且完好的桌子,毛鸡和小花蛇各自是一个大眼瞪小眼。
“来了翠玉居,本便是该讨了乐子的,若是为着一点子小事情生了气,砸坏东西不打紧,只怕两下里伤了和气。”一个穿着月白衫子的秀士自转角的楼梯上下来了,手中把着一柄简简单单的白纸折扇,头上也仅仅是束了与月白衫子同色的一条带子,可是那一道飘逸儒雅,能叫人看一个平气凝神。
不知何故,身侧的倌人们,突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见过的好看的男子不算少,死鱼眼的俊逸,苏沐川的秀雅,国师的英朗,可是好像都不及这个这个男子出众,因着这个男子,带着一种看尽沧桑的大气从容,满眼里,不是傲气,也不是温厚,而是淡然。
最怪的是,居然教人看不出岁数来。 说是十七八岁,十八岁不见得能有这样的气质,说是三四十岁,未免又见不到岁月该有的痕迹……
“这就是……”一个倌人想说话,我摇摇手:“看出来了,必然是翠玉居的大先生了。”
“我说。”死鱼眼甜美的女声带着点不满:“你眼睛未免直的有点过分。”
“大姐,你看错了。”
“不要叫我大姐!”
“两位客官,为着什么事,要这样大动干戈?”那大先生微微笑着,道:“进了在下的门,全数都是在下的客人,这也是缘分,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下很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方才大先生镇住了桌子的灵气,显而易见,不知道比毛鸡和小花蛇高出了多少去,人惯常是要审时度势,欺软怕硬的,轮到了妖,好像也是一样的。小花蛇和毛鸡,早瞪大了眼睛,没有了方才的气焰。
“呵呵,只不成想,一点子小事,倒是且将大先生给惊动了。”小花蛇梗了梗,先说道:“啊呀呀,真真是教人过意不去,不过是越俎代庖,想着帮着凌霜对毛鸡这个恶客小小教训一下,谁知道,便……”
“教客人不高兴,乃是我们翠玉居的不是。”大先生含着笑,道:“凌霜,你过来。”
凌霜那俊俏的面孔,现如今早已经面如死灰,纤细的身材,已经有点微微发颤。
“也不算什么大事,”毛鸡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大先生,大可不要放在心上……”
“翠玉居便是想叫客人含笑来,含笑去,闹出了这等事情来,乃是我们翠玉居的不是。”大先生温和的对凌霜招了招手,凌霜带着满脸的绝望,像是要踏下火坑似的,一步一步冲着大先生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