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有人不死心,不会认为是庄重品性公正廉明,而是觉得自个没有找到对的口,总认为这天下没有真正廉洁的官员。只要为官,若不占些便宜何必苦苦在这荆棘之路上行走。这般观点也是以己度人也是平日瞧得多了,提刑官虽专管刑狱之事,可也拥有极大权力。若一个不好给小鞋子穿,绝对有够受的。不仅如此,自个地盘来了权势强大的外人,总得拉成‘自己人’心里才会安稳。这也是多年为官之道得来的经验,成了习惯而根深蒂固,若是做不成心里总是瘆的慌。
因此庄重一回到自个的住处,看到眼前两位打扮得妖娆婀娜的女子心中顿时明了,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两位女子见到庄重连忙迎上前去,微蹲行礼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香风袭来让庄重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才不至于打喷嚏。
“青儿/红儿,见过大人。”
庄重并未理会二人,望向身边的衙役,“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连忙道:“是隔壁的徐员外见大人初来乍到却没人伺候,担忧大人您平日多有不便,所以领来两位娘子伺候大人。”
庄重骑着马一个人就过来了,家当也没有多少,十分潇洒,不像其他官员一般身边带着一群奴仆,行礼得用几辆驴车装着。
提刑司衙门内部分为办公区和长官居住区,庄重未到的时候,就已经有官员帮他打理清楚,他只需要拎包入住亦可。住他隔壁的签厅判官吴飞的夫人还帮他寻了一个当地一对夫妻专门为他料理家务事,虽然对于别的同级官员来说少了些,可对于庄重来说已经足够。
这个徐员外庄重也知晓,能住在提刑司附近的人家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徐员外虽然不是官员,却是鹿州一位官员的老丈人,在当地也颇有名声。
庄重不悦道:“谁让你们将她们送进来的,让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告诉徐员外,他的心意我领了,可我庄某人受之不起,让他莫要再行这样的事。”
衙役颇为为难,支吾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与庄重并不相熟,也不知道庄重到底是真不想收两位美人,还是作态而已,再者徐员外那边也不好交代。
一旁候着的奴仆陶宝连忙道:“咱们都是给大人办事的,你可不能糊涂,大人什么性子这些日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衙役见庄重确实十分不悦,这才打定主意将两位美人送走,可这两位美人却是不干了,哭哭啼啼的哀求,“大人,求您收下我们姐妹两吧,若是回去怕是早没我姐妹两的立足之地,以后必是艰难,我们姐妹两很能干活,吃的又少,绝对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
“是啊大人,我们姐妹两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求大人开开恩莫要赶我们走。”
说着两人竟是齐齐下跪,哭得梨花掉泪,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般。原本就貌美,如今柔弱模样更是让人忍不住怜香惜玉一番。
可庄重却不吃她们这一套,先不说她们二人别有用心,若他真的敢将两个人留在身边封焕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庄重横了衙役和陶宝一眼,“还愣着做什么,一会我出来莫要再让我看到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否则出去的就是你们!”
说罢直接跨步进屋,头也不回的走了。
衙役和陶宝听此不敢再怠慢,不管两位美人哭得如何伤心,说得如何凄惨,都将人给送走了。
“大人。”陶宝在书房门口叩门道。
庄重正在埋头看卷宗,头也不抬问道:“把人送走了?”
“是的,大人。”
“以后莫要将乱七八糟的人放进来,真当我年轻就不懂事了,我虽不才却还是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若还有下次,不管你是谁推荐而来,我都不会姑息!”
这一句话已是颇为严重了,也是表明了庄重的态度。陶宝虽然现在是他雇佣的奴仆,可既然是吴夫人送来,自然也会对外传些消息。
陶宝连忙应下,心中对这年轻的提刑官也有了新的认识,知道他并不是表面功夫,而是真的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庄重不过才来两天,一直就扎在卷宗里,哪怕在家中也在忙碌着捋顺各项事务。
这事很快又传了出去,庄重还借此事对外放出狠话,若谁再敢行这些事,他只当对方心中有鬼想要贿赂,到时候他必是会一查到底。如此一来,鹿州官员皆是歇了心。
这头有人给庄重送美人,那头封焕很快就得了消息,得知庄重连瞧都没瞧人一眼就轰走,心中甚为舒坦,眼前高高待处理的卷宗瞧着也没那般讨人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