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睁眼便看见一脸疲惫的陶泽,这张脸,她说恨,恨不起,当年的君无药是唯一支撑她在影子里活下去的理由。说爱,爱不起,如今的陶泽也是让她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最无力便是让人难分爱恨,最难过便是所爱之人恨她入骨。
突然想起妹溪的话,至少可以命运之下,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何不自私一些?何不只为自己着想?哪管她死后是否战火烧天,万人唾骂?
原本陶泽已做好了墨兮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准备,却不想她却樱唇微启,将那枣子咬住含进嘴里。
陶泽半空中的手便僵住,莫明地眼睛竟有些发热,哪怕只是小小的妥协,便能令他心中开怀。
俱不多话,陶泽只温柔替她擦了擦嘴角,原本郁郁的心绪,突然便开朗起来。她在身侧,只要她还在这里,陶泽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永远留住她。
“你似乎有心事?”墨兮浅声说道,嘴角似乎都带起了笑意,极恍惚的笑意。
微微一愣,陶泽目光狐疑,她此问是何意?
“莫非你忘了我们先前说好的约定,我助你得北清,你放我自由。”
心里无声叹息,她终究还是想着要走,嘴中却只能说道:“自然记得。”
“那便说说,有何烦心事。”墨兮好整以暇,一扫前几日的沉郁,明亮的眸子里微微闪着光,让人着迷。
“陶赫近几日去了风城,那里是重兵之地,北清一半的兵力养在那儿。”陶泽看着墨兮的眼睛说到,这双眼睛这样看,真想沉溺在此,永不出来。
陶赫此时去风城,无非是让陶泽逼急了,在朝中已没有更多的亲信可以拉笼。而陶泽又手掌重兵,他逼不得已离开王宫,冒险似地前往那重兵之地,以求得兵力可与陶泽相对峙。
此招棋,他真是走得大胆万分!
在陶泽与陶赫之间,墨兮更宁愿陶泽坐上王位,但陶赫此时却不可死。他死了,谁来与陶泽斗呢?墨兮抿着唇想了会儿,眼神忽明忽暗,心里百转千回了无数个回合,一个想法慢慢成形……
此际已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如何说服陶泽才是最重要的。想到此处,她冰凉小手盖在陶泽手上,果然陶泽陡然一僵,神色也狐疑起来。
看她笑得微微有些狡诈,透着些俏皮,这样的她真不多见,听她说:“此时若你父王病重不治,驾鹤西去,你代你王兄暂掌大权并不为过?”
陶泽低头深思,墨兮给出的这法子绝不是好方法,甚至是将他陷于不仁不义之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