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手指间辗转着一只猫眼耳坠,在日头下绿色的耳坠透着幽幽的颜色,那绿浓得像是要流动一般。身上的斗蓬落了不少雪,目光淡淡地望着天边,这场雪,真是下了好些天了啊。墨兮站在外面已有些时辰了。她在等,等一个消息。
当妹溪身形矫健地像猫儿一样无声无息落在她眼前时,本是随意转动着的耳坠猛地握紧于她掌心。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勉强,怕一开口便是无处可藏的担心与着急,墨兮干脆没有说话,只看着妹溪。
“我没有杀他,我也杀不了他,他并未昏迷。”妹溪脸色苍白,显然经过一番狠狠地挣扎才决定将这些话告诉墨兮。
“哦?”墨兮有些疑惑的应了一声,若是这样,妹溪怎么还有命站在这里,看来她在百里牧云那里经历的不仅仅是发现欲杀之人未昏迷这么一件事啊。墨兮轻轻一笑,不管如何,他没事就好:“那你相公瑾呢?”
妹溪听到“相公”二字时突然抬头,悲怆地望着墨兮,猛地跪倒在雪地里,眼泪滚滚而下,哑声道:“墨姑娘,求您看在我们夫妻至少救过您一命的份上,放过我家相公。”
墨兮眉头一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拉起妹溪,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妹溪流着泪就是不肯起身,紧紧拽着墨兮的手,无助道:“我相公没事,只是受了很重的伤,如今在……在皇上手中。”她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是墨兮听明白了……
这倒是墨兮没有想到的,脑中飞快的捋着脉络,很快得出事情的原委来。战场上看似是百里牧云与公子瑾同时受伤,实则是百里牧云摆下的迷烟阵。公子瑾被擒一事,可能除了百里牧云最放心的几人,别人都不知道消息,这件事从百里牧云是假昏迷而陶泽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就可以看出来。
他把一切都藏得这么好,只有一个可能,诱敌。
那么妹溪能安然回来,想来是与百里牧云利用公子瑾要挟妹溪,达成了一个不太平等的条件。想明白此处,墨兮看向妹溪的目光带了几分怜惜,乱世棋子命如浮萍,几人能得善终?
“你答应了百里牧云什么?”
“墨兮姑娘果然智慧无双,我答应他替他查清主人后面的军事部署。”妹溪怆然一笑。
墨兮却在心底叹息一声,无奈道:“显然你肯定不会那么做。”
百里牧云还是小看了陶泽的影响力,妹溪是不可能真的那么做的,不然妹溪此时就不会跪在此处哀求自己救公子瑾一命了。恐怕妹溪此时已做好了安顿好公子瑾,她便自尽以求两全的准备。
“我可以保公子瑾,但……你也需帮我做一件事。”墨兮心中已有了盘桓,看着妹溪说道。
“你又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