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庄宁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转身,朝着荣贵妃福了福身。
皇后依然无比端庄,她带着长长金色护甲的手微微一抬,语气温和地道:“宁贵人快起来,你身子弱,皇上特准你在芙蕖宫好好休息,这请安也是可以免去的。”
“庄宁不敢,请安时宫里的规矩,切不可因为贱妾而乱了规矩。”她话音一落,荣贵妃便止不住轻哧一声,很明白地表示了她的不屑。
庄宁恍若未闻,扶着纸砚的手就要去荣贵妃旁边的椅子就坐,可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手一碰桌上的茶杯,整杯茶都泼了出去,恰好将庄宁正要落座的那张椅子弄湿。
庄宁顿住了脚步,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荣贵妃却笑得妩媚,蹙着她好看的眉,娇声道:“烫死本宫了,这茶也不知晾一会儿再端来。”
皇后也对她的无礼视而不见,并不开口说什么,很明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要知道,晨省时间已过,这里多余的椅子已经撤去,除了荣贵妃旁边的椅子就只剩刘雨晴下手的位置,这次荣贵妃把她身旁的椅子泼湿,皇后又不开口,不是逼着她去坐刘雨晴下手的位置,那样就等同于变相地承认了她的位置就该在刘雨晴和司马柔之下,承认她是以前的沈元熙!
可她偏不去坐,她就那么盈盈立着,而同来的纸砚也很有眼色,立即掏出身上的绢帕将椅子上的水渍擦去,可是庄宁依然蹙着眉不肯落座,只见她把纸砚叫到身边,朝着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小丫头伶俐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块水貂皮的坐垫铺在椅子上,这才扶着庄宁坐下。
当皇后和荣贵妃看到那块水貂皮的坐垫时,脸都气绿了,要知道她们可是眼巴巴地望着,等着皇帝能赏赐给她们呢,可谁知皇帝竟将其赏给这个小贱人做坐垫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庄宁优雅地坐下,默默地将在座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微垂下头,心里却在憋着笑,她可是看得清楚,当她坐下的那一瞬,荣贵妃气得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知道,荣贵妃向皇帝讨过这块水貂皮,说想要做披风的,怎么样,如今被她沈元熙坐在屁股下面,想必心里不好受?
再看司马柔,从她一见她时的惊诧、疑惑道现在的愤恨,想必她已经认出她来了,或者说她就觉得自己是沈元熙,所以此时用她那双眉目死死地瞪着她,要不是荣贵妃向她打了眼色让她不要冲动,估计她早就冲过来扯着自己的头发质问“你是不是沈元熙,别装神弄鬼”了。
又观刘雨晴,显然她受的惊吓也不小,早就听说沈元熙葬身火海,但如今看到活生生如此相似的人,还一转眼成了宫里的娘娘,她都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她到底比司马柔深沉些,不会将所有情绪表现在面上,所以只是微微垂着首看地面,面上却是一片灰白。